生病了
一夜无梦。
夏荷进来几次,见小姐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搅。
林月就这么沉沉入睡很久。
“小姐,你醒了。”
林月抱着被子起身,脑袋晕晕沉沉的,迷糊坐了半天,想起什么往火盆里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她昨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对他后来的行踪完全没有印象。
他脱下衣裳腰带也拿走了吧?
虽然知道不可能,林月还是往床下脚踏看了一眼。
“小姐,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房间里和往常一样,林月甚至怀疑昨晚是个梦境,“夏荷,房间你收拾过了?”
“没有,奴婢看小姐在睡……奴婢马上收拾。”
“等会,不是责怪你,我睡了很久?”
夏荷点头,“是的。”
林月碰碰嘴唇,昨夜他的伤口和唇部的触感历历在目,他还捏了她的脚!
脚趾在被子里害羞似的地缩了缩。
梦会这么真实吗?
“小姐,泰州传来了新的消息。”
“什么?”林月心脏惊跳。
“说是崇州已经被攻下。”夏荷忐忑看了林月一眼:“但是……晋王……还是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他真的连夜赶来幽州,昨夜不是梦!
夏荷面露讶异,小姐怎么还笑了,那不成是伤心过度?
林月轻咳两声,掩饰笑意,说道:“更衣。”
夏荷收起心神上前伺候。
明明昨天传来的消息不容乐观,今天却说攻下了崇州,昨夜只顾着他的伤口了,什么都没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又去哪了?
“咳、咳。”林月想着喉咙里冲出一股痒意。
夏荷见此,放下方巾,抬手搭上林月的额头,手心里一片滚烫。
“小姐,你在发热!”
她错误的以为林月脸上的红晕是酣睡的自然容色,竟然现在才发现!
夏荷又自责又心疼,急忙扶住林月往床上走,“小姐,你先躺着,奴婢马上去请大夫。”
“不用,我要出门。”
“小姐!”夏荷急得要死,一时顾不上尊卑,“有什么事不急着这一会儿,病养好了再说。”
林月脚下踉跄,她缓缓神,知道自己状况不太好,“去请外面的大夫。别让府里人知道。”
夏荷扶着林月躺下,匆匆出去安排事情。
林月头脑沉重,身上说不上冷还是热,她想踢开被子,但手脚软绵,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像陷入泥沼中。
晕沉间,听见一个中年男子在说:“大小姐心神太过紧绷,突然松懈便撑不住了,加上天气骤冷,患上急热……”
后面再说了什么,她没听清,神思被黑暗包覆。
期间有苦涩的药水抵在唇齿间,林月不肯张嘴。一只微凉大手轻柔的抚摸她的侧脸,大拇指捏着下巴,微微用力。
林月松了唇齿。
她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说对不起,又说好好吃药,好好睡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罗里吧嗦的一大堆,林月想说:杨嘉树,你不要说了吵死了!
她张了嘴,不知说出来没有,总之再次睁眼的时候,只看见夏荷守在床边。
是梦吗?
“夏荷。”她嗓子干涩沙哑,艰难地说:“我要喝水。”
夏荷连忙呈上茶杯,几杯水喝下去喉咙终于好受了些许。
又从外面端来一碗粥,“小姐,你睡了四个时辰了,吃点东西吧。”
四个时辰?这么久?林月四肢无力,只能让夏荷喂,一碗温热的白粥下肚,好歹有了些力气。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有些烫,喃喃道:“怎么这次病得这么严重?”自从长大后,她已经很少生病了。
“大夫说小姐思虑过重又受了凉。”夏荷神秘地笑笑:“小姐不用担心,晋王没事。”
林月一惊,“你怎么知道?”
“奴婢守着小姐的时候,晋王来了,小姐的药还是晋王喂的。”夏荷疑惑道:“但是他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过,小姐,晋王的意思……”
“听他的就是。”
原来那只手不是错觉。林月恍惚觉得下巴凹陷处还留着微凉的触感。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
夏荷轻笑:“晋王说明日再来。”
林月被她的笑意弄得脸红,好在她本来脸色通红,看不出来。
“我才不是盼着他来,我有事问他。”
夏荷忙说是是是,扶着她躺下,说大夫说了最好不要见风,才能好得快。
林月依旧头昏脑涨,吃过药后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