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方才？

陆灵姝先是迷茫，后来在叶秉之视线的注视下明白过来。

“是我与师尊亲厚，挨得近了些，师兄以为呢？”沈知越先她一步开口，似有若无的朝她的方向靠近些许，桃花眼含情脉脉。

陆灵姝与他对视，忽地发现沈知越眼睛其实不像师兄。

师兄的眼睛是锐利的，英气勃发的，而沈知越的眼睛则是柔和的，眉眼上挑，刻意柔下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只是之前他眼里总是溢满冰冷的杀意和厌恶，才会让她觉得和师兄的眉眼相似。

如此看来，他这双眼，或许是像那个魔女的。

只是陆灵姝并未见过她是何模样，无法确定。

“嘭——”

室内骤然安静下来，直到一声茶盏倒地的声音响起，陆灵姝才回过神来。

沈知越似笑非笑看着她，眼角微弯，眼底冷然。

“师尊，您再说一遍。”

陆灵姝才意识到他方才在恍惚之中，竟把那句话出了出来。

她掩去慌张，下意识看向叶秉之。

叶秉之嘴角含笑，推过来一杯茶，仍然担忧道:“师尊脸色有些白，可是天太冷了？喝杯茶暖暖身子。”

陆灵姝指尖泛白，想接过茶，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师尊，”他盯着她道，“您还未回答我呢。”

陆灵姝沉默半响，终是道:“……你的眼睛，和师兄不像。”

室内再度陷入寂静，谁也未曾开口。

大约过了有一会，沈知越嘴角上扬，轻声道:“那可真是……不巧。”

陆灵姝心脏有些闷，她应了一声，垂下眼睫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叶秉之视线落回沈知越身上，面上带着疏离道:“纵使师尊性子好，百无禁忌，可师徒之间也当守师徒之礼，勿对师尊不敬。”

“师徒之礼……”

他转着茶杯念了一遍，嗤笑一声，却是偏头问道:“师尊，你觉得我对你不敬了吗？”

陆灵姝被这句话唤回神来，看着面前两位弟子，缓慢眨了眨眼，摇头，“并无。”

沈知越嘴角笑意扩大。

叶秉之仍旧维持着之前温和的表情，只是视线从沈知越移到她身上。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师尊不介意就好，是徒弟逾越了。”

逾越？

她迷茫起来，“我们之前不也是这样吗？”

沈知越嘴角弧度僵了。

叶秉之先是一愣，随即弯唇点头，“师尊说的是，是我一时忘记了。”

“不过师尊这两天来脸色不大好，徒弟只是怕师弟会打扰到师尊，让师尊劳心罢了。”

他靠近过来，抚过她眼角下的皮肤，眸中担忧，“师尊的脸色都比平日里白了许多。”

青年的呼吸落在她面颊上，温温柔柔的，陆灵姝恍惚觉得身体的疼痛似乎好转了些许，她回过神，依旧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无碍。”她道。

叶秉之似乎早便知道她会这么说，又道:“即便师尊无碍，师弟一直待在师尊这里，也诸多不便。”

陆灵姝沉默了。

这她知道的，书上写到，孩子大了之后就不愿意与长辈待在一处。

虽然沈知越大抵不把她当长辈，但应当跟不愿与她一起。

她抬眸看向沈知越。

他手撑着下巴，眼皮耸拉，显出几分不耐。

陆灵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让其他人去安排知越住处了，很快就能好了。”

叶秉之眸色又温柔几分，“嗯，其实弟子此次来找师尊还有一事。”

“有一剑式，从昨晚至今，弟子都无法参悟，想请师尊赐教。”

陆灵姝闻言站起身:“好，我们现在去……”

“师尊。”

左手忽然被人拽住，沈知越深色的眼眸盯着她道:“我也想学剑。”

“你伤还未好。”陆灵姝不同意。

“外伤不碍事，”他道，“还是师尊不愿教我？”

……

陆灵姝叹了口气，“明日好不好？明日我教你用剑？”

沈知越面上笑意骤然散去，眸色黑沉，山雨欲来之势。

“师尊觉得我不如叶师兄？”

“我——”

陆灵姝常年无甚表情的面上显出几分慌乱。

“我没有如此觉得……”

“师弟一起来吧，”叶秉之突然开口，朝她身侧踏了一步，拉近距离。

“师尊只是担心师弟伤未好全，想让你多休息一日，不过如今看来，师弟伤似乎大好，便一起来吧。”

“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