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颗小雀斑
的恶犬。
“这是谁又惹我们的年兽了啊,这小尖牙,不得给咬得血刺呼啦的。”周末递给年曈一罐可乐,“喝一口,消消气。”
年曈单手拿着可乐,修长的食指勾住拉环,呲得一声脆响,一缕白烟悠出罐口。
“一只聒噪的黑皮鸭。”
周末注意到年曈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班上最黑的就属他了,显然这只黑皮鸭是指他自己,准确来说是健康且迷人的小麦色。
“我啥时候惹你了?”周末放了一罐可乐在舟茉桌上。
最后一罐的底将将触到白兔的桌子,后方传来年曈的声音。
“她喝不了,会胃痛。”
“哟,这关系不一般啊,我还以为你们只是见过几次。”周末把最后一罐也给了舟茉。
“认识了——”年曈的眼睛瞟向了天花板,嘴里默念着数字,“十年,爸妈都互相认识,我们关系……挺好的。”
这巨大的数字哽在了周末的喉间,他顺势反向坐在舟茉的位置上,开了自己那罐可乐,灌下一大口,将其冲下肚。
“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年兽,一年只出来1天吧!十年可不是10天,是3650天,是87600个小时!你懂不懂啊?”
“我又不是笨蛋!”年曈收着下巴,眼珠乱转,不禁挠了下挂满愁容的脸,他向周末眨巴眼睛,“所以——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我很理解,毕竟智商摆在那。”周末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故作深沉,像摇晃红酒杯一般摆动可乐罐,“我告诉你,一般两个人关系不熟,找不准具体的关系,才说‘认识’。”
“是吗?”年曈垂着头,挠着脑袋,两个瞳仁左右摆动。
周末叹气,视线一转,看见走进教室的舟蜗牛,他朝年曈丢下一句话:“你等会儿。”
他拉着舟茉快速走回位置,给她开了一罐可乐:“小舟茉,我问你个问题。”
周末自信地朝年曈抬眉,让他看着。
舟茉将小辛巴抱在胸前,才双手捧过可乐,她盯着从瓶口冒出的气,点头如蜻蜓点水。
“我们是不是当了两年的同班同学了?”
“嗯。”
“那我们是不是几乎每天一起上下学,你还每天到我家小吃店吃早餐。”
“是。”
“那如果别人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冷冷地说认识,就俩字,你会开心吗?”
年曈的下巴抵着桌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沉默的舟茉。
她放下被轻微捏凹的易拉罐,抱紧小辛巴,回道: “会——”
“你个周黑鸭,误导良民。”年曈把周末桌上的练习册当手榴弹,一个不落地往他身上扔,“乱党分子,该打!”
没人比年曈更清楚,周末和舟茉关系十分要好,他们在高一开学前就认识。
周末一边用手挡着炮弹轰炸,一边哭诉着:“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
“会——”舟茉拼命地拨弄手指,用指甲刮皮肤,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道红痕。
往往她着急的情况下会这样。
“别闹了。”周末朝年曈厉声道。
一霎那,晴朗的脸庞上,眉眼间浮现一团乌云。
他四处张望,向一处披着毯子的女生借了她的毯子,而后盖在舟茉头上:“深呼吸,然后慢慢说。”
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会让舟茉得到安抚,很快地,一个个的字从毯子里蹦了出来:“会——吃——不——下——饭。”
一旁的年曈瞳孔放大,看向窗外漆黑的一片,沉思着。
*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了一段时间,白兔才进教室,她用手遮住刘海,脸部沾着水珠。
她用书将课桌前侧和左右两侧围起,并堆高,她俯在中空位置。这时,她才松开挡刘海的手,并从桌兜里盲摸出一面小圆镜和一把折叠梳。
小圆镜只照出了额部,纸巾被刘海上的水浸透。她取下纸巾,刘海已拧成了几簇,露出了额头左侧的疤痕,有三四厘米长。
突来的降温,让有些厚底的刘海,直到晚自习结束才干透。其间,她一直躲在狭小的空间学习,时不时用梳子整理刘海。
回家时,刮着小风。白兔手中拿着梳子,一直照顾着齐刘海的左侧。大马路上灯红酒绿,光线还算充足,年曈可以自己走,他时不时睨她一眼,一言不发。
从小区附近的一段路开始,几乎没有路人,她才收起了梳子。
这里路灯稀少,光线昏暗。白兔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兔子对讲机,打开上面的手电,光柱如针穿刺黑暗。
“跟着我,我会慢慢走的。”她将对讲机和自己的书包飘带递向年曈。
没走几步,前方的光柱突然熄灭,白兔被后方的力量拽住,无法前行。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