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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谢谢老师。”
“柳画师今天一早刚来画院就去坤宁宫了,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你要见他估计要等到下午。”沈涤以为她要找她爹。
柳月明摇头,“我不找我爹。”谁说我来画院是找我爹的,我是大姑娘了,没有动不动找爹的,柳月明小声嘀咕。
沈涤看着她说,“为师我现在要去画院书房,看看都有哪些画册。你是要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看他们上课?”
柳月明忙站起来,像个怕被丢弃的小孩子,撅着嘴,小声道,“我跟着您。”
“那走吧。”沈涤转身往前,不经意间嘴角上扬。
书房在画院最中间,旁边就是画室。有几个人穿的衣服和柳月明颜色一样,在画室和书房之间忙碌。
有个小黄门,看样子不过十岁,抱着一堆比他还高的卷轴,在他们前面走。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卷轴哗啦啦,滚落一地。
柳月明忙上前蹲下帮忙收拾,刚捡起一个还没递过去,不远处就有个中贵人模样的内侍朝那小黄门大喊,“怎么做事的,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官家要的,你有几个脑袋……”
那小黄门本就胆怯,被他这一声吼吓得手中刚捡起来的的卷轴又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中贵人见状更是恼怒,怒气冲冲跑过来,照那小黄门脸上就是一巴掌,柳月明瞧着无语,上前辩护,“你怎么打人。”
中贵人见她是女官穿着,身边跟着的也不过是个艺学,根本没将两人放在眼里,“咱家打人怎么了,你是哪来的,敢管咱家教训底下人。”
柳月明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被人这么一吼,立刻面红耳赤。可她看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黄门,想起了韩英。
“你不要管我是谁,凭你因为这点小事就又吼又打人的,就不配教训他们。就算是告到官家面前,你也不能这样。”
她为什么见不得这些欺负弱小的事呢,因为她也曾经被人这样欺负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给别人撑把伞。她已经替韩英撑了伞,肯定也能替这个小黄门撑伞。
柳月明知道这里是皇宫,靠权力说话,她想权力也不能不讲道理,不讲人情吧。天底下总还要有公道在的吧。
可柳月明到底是忽略了一件事,这里是宣朝,不是她那个人人平等的社会。这里面每个人背后的关系都盘根错节,说不定就有哪个当权者做靠山,她眼前这个中贵人的干爹就是在官家身边伺候的梁都知。
沈涤踱步过去,朝那人拱手行礼,“不知者无罪,学生初来乍到,还请中贵人高抬贵手,不要和学生一般见识。”
他一语双关,既指柳月明,又指小黄门。
沈某?初来乍到?这两个信息说出来,中贵人立刻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既然是初来,就要懂初来的规矩,不要多管闲事。”
“中贵人教训的是,沈某这就带人离开。”沈涤再次拱手,“只是沈某这里有一句话想告诉中贵人。”
那人神色轻蔑。
“沈某以为,梁都知应该不会想知道今日之事。”沈涤说完带着柳月明起身离开。
额。中贵人吃了鳖,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瞧着煞是好看。
柳月明忐忑不安地跟在沈涤身后,她很后悔,这才刚走进画院,她就把爹爹的教诲忘的一干二净。方才若不是沈涤,她肯定要被那个死太监为难,说不定还要暗地里找她的麻烦。
“你知道错了?”身后的人太安静了,沈涤问道。
柳月明点头,“知道了。”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
“错在哪里?”沈涤的声音有些严厉。
“错在不应该多管闲事,不应该出言顶撞那个中贵人。”柳月明更加忐忑。
“你前些日子学的兵法都学到哪里了。”沈涤停下脚步,回头,“兵家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知道那个中贵人的身份,又怎么做到趋利避害,怎么做到在保护弱小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柳月明恍然大悟。她就知道,沈涤不是那种苟且偷安的性格,从他帮助韩英那时起,她就看出来了。“谢老师教导。”
“那小黄门受了伤,你先去司药局领取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晚点再给他送过去。”
“是。”柳月明嘴角一咧,难道沈涤还认识司药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