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默默守候
估摸着左筱光就快回到学校了,我披了件外套下楼去饭堂里打了两份饭回宿舍。才刚坐下,宿舍的门就被一股猛劲的力道凶狠地敲响了。
会用这劲敲门的人,目前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我亲爱的舍友左筱光同学。
左筱光一看到摆在她书桌上的饭盒,立刻夸张地大叫道:“小慈,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我爱死你了!”
我对她的告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继续埋头解决我的晚餐。
左筱光拎着饭盒、搬了椅子挤到我的书桌前,从我的饭盒里夹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说:“你都不想知道这两天我在卓敬学校那边过得怎么样吗?”
我很听话地顺着她的意发问:“你这两天在卓敬学校那边过得怎么样?”
“没意思。”她抛给我一对白眼球,叹气道,“哎,老样什么进展都没有。”
“请问筱光同学,你想要什么样的突破性进展呢?”我来了精神,冲着她挤眉弄眼。
她回了我一个暧昧的笑:“你懂的。”
“这简直是在反人类的晒幸福!你有考虑过我这种没有男票的人的感受吗?”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
“你也可以啊。”左筱光指着我脖子上的项链道,“当我求你了,赶紧和送你这项链的王子复合吧。”
我下意识地把项链吊坠藏进了衣服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用淡淡的语气说:“别胡说,他早就不是我的王子了。”
左筱光含着饭驳回我道:“那你干嘛还天天戴着这项链?分明就是旧情难忘啊。而且,不是都查清楚了吗,那个叫沈欣的女生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就说他才不会这么快又交女朋友的。”
我闷声吃下最后一棵被炒得皱巴巴的干瘪青菜。
“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说个明白?这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勇敢的陶慈。”
“陶慈本来就不勇敢,胆小又懦弱。”我垂头丧气地接道。
“你真是……”左筱光被我呛到了,“算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扶扶额,忽似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明天我要去手工店取给卓敬做的小木屋,陪不了你去医院了。”
我对她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行径没有表示不满,大度地摆摆手道:“去吧,我可以搞定。”
左筱光作势抱抱我,以表达对我的善解人意的“感动”。
我是真心为他们的幸福感到高兴,但同时更为自己内心其实一直还未走出失恋的阴影而感到悲伤。
亲爱的筱光,如果你也见过简昊熙和沈欣相处的画面,或许你就会改口劝我放下了吧。
因为就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养眼,般配。
第二天下午我在宿舍里上网找了近三个小时的招聘会信息。我不知道简昊熙打算在哪里工作,于是干脆把这座城市和整个省内所有高校里的招聘资讯都给搜刮了出来,整理成一份文档后,用新注册的邮箱账号发到他的邮箱里。
那件事情发生的次日,钟菱告诉我,简昊熙推掉的面试,是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终面。
我不敢去深思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唯一清楚认识的是,就算是分手后的现在,我还在给他制造着麻烦。
整一个讨人厌的麻烦精啊。
盯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界面发了好一会儿呆,我关了电脑出门。
在校门口,我遇到了正准备和舍友出去打篮球的程世聪。他看到我后打发走了舍友,紧皱眉头看着我缠着纱布的左手臂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我轻描淡写地答道:“不小心弄到的。”
“不小心?是有多不小心?”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又说:“手都成这样了,你还往外乱跑?”
“谁乱跑了?我这是要去医院拆线……”
“拆线?竟然弄得要缝针这么严重?”他抬高音量打断了我,声音里不掩关心,但又好似带了分指责,“陶慈,你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居然能弄成这样。”
我对他这种有过分关心之嫌的态度感到些许无所适从,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淡声道,“不聊了,我要先走了,再见。”
“我陪你一起去。”他的语气强硬得不容拒绝。
“……”我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说“不”的理由,只得由着他跟着。
在去医院的这一路上,我刻意保持着沉默,对程世聪所提的话题仅是以“嗯”、“哦”、“这样”诸如此类的敷衍词汇作答。察觉到了我的冷淡,他也不再找话说,默默地陪着我走进医院里、又从医院里出来,再踏上回学校的夜路,把我送回到了宿舍楼下。
全程都低着头走路的我在抬头想跟程世聪说“谢谢”的这一秒,愕然发现了离我们约有两米之距、正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我的简昊熙。
这种目光让我的心脏猛然紧缩,难受得窒息。尽管如此,我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