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谁人在看戏
堂望去,却已不见了明司佑的身影。
所以陶霓,你究竟是在演戏给谁看呢?这个人,真的会在意你吗?
是啊,我就是一个自怨自艾的小丑。
宿舍里白欣美在给全宿舍的姑娘们派发圣诞节礼物。这个女版圣诞老人秉着人人有份的原则,沈悠也算上了一份。她看到我回来了,面含笑容地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给我,说:“霓霓,圣诞快乐,这是送给你的。知道你不喜欢甜的,我特地给你挑了一盒黑巧克力。”
我犹豫片刻,不忍当着舍友的面拂了白欣美的好意,便收下了,“谢谢,不过我没有准备礼物,不好意思。”
“你以为在交换礼物吗?你愿意收下就是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白欣美娇嗔了我一眼,又拿了一盒走到李一晨床边,“一晨,圣诞快乐。听说你挺喜欢吃太妃糖的,我就给你挑了这个。”
李一晨的眼睛没有从MP4的屏幕上转移到白欣美身上,淡淡道,“圣诞快乐。礼物就免了吧,还有我最讨厌太妃糖了。”
白欣美微微一愣,随即扯出一抹友善又受伤的笑说:“没关系。”她又向叶晗双走去,但未等她开口叶晗双抢先出声了:
“我从来不收礼物,更不过圣诞节。”
好意二度被拒,白欣美的脸有些发白。她紧咬着下唇,眼眶微湿,对着叶晗双说完“圣诞快乐”后跑出了阳台。
沈悠吃着白欣美送的曲奇饼干,说:“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宿舍里还住了两位清高人士啊,真让我自愧不如、羞愧难当啊。”
李一晨瞪了瞪沈悠,没有回嘴;叶晗双照旧当作没听见,继续看自己的书。
沈悠识趣地没有再往下说。自从李一晨表现出对学校处分的毫不在意后,她深谙这是一个难缠且不怕死的狠角儿,自觉收敛了不少。至少在一晨在时,她没有再怎么欺负过陈思思。
我把巧克力放进柜子里,瞟到被我放在了柜子角落的一颗紫色水晶球。因为一晨对白欣美没好感,我和她除了这颗水晶球也没什么私交,但淡如水的朋友,应该还是算得上的吧。
想了半会儿,我还是走出阳台去看看白欣美。站在她身旁,我没有去看她被眼泪打湿了的脸,而是仰望着夜空中那轮使星辰失色的圆月,不发一言。
白欣美也仰头望月,良久才用明显哭过的声音问我:“霓霓,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我说,“不会。班里很多人都很喜欢你。”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摇摇头,眨着还挂有泪珠的卷翘睫毛看着我说:“一晨和晗双就很讨厌我,不是吗?”
我从校服衣袋里摸出一把纸巾递给她,绕开了她的问题,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喜欢她。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价值判断和交友原则,你不必这么介怀。做真实的自己就好。”
“可是,我们又都很擅长伪装,不是吗?”白欣美又把目光投向天空,幽幽地说,“你怎么去确定,你所认识的、所看到的那些,就是他们自然真实的一面?”
我一愣,回答不上来。
我们都很擅长伪装。
有人说过,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戏子。每一天我们都在演戏,以及看着别人演戏,然后假装不知道彼此是在演戏。
观众呢。
也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