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新旅程开篇
高一于大部分学生而言,是一个从初中向高中的过渡期以及适应期。对我这种连就学城市都换了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每晚晚修后回到宿舍,听着走廊上排排并列着的同学带着相似的哭腔把电话打回家时,我那对亲人的牵挂度也直线攀升。我牵挂我的警官爸爸现在是否安全,是不是又埋伏在某个角落准备冲入危险区里抓罪犯;我牵挂北城的爷爷奶奶寂不寂寞,是不是又习惯地到房里喊慈慈出来吃饭;我还牵挂已经搬离了这座城市的妈妈和姐姐,是不是也会留一样的牵挂给我们父女俩。
是的,在我们到来之前,她们已经搬走了有半年时光。
这是向来料事如神的爸爸没能预料到的。这样的意外,显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随之而来的另一个现状是,我们不能再搬回北城。因为我亲爱的爸爸在这之前递交的调职信,还在奏效中。
阴差阳错。
那就这样吧。失望过后,生活还得继续。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之,安之。
奕华中学有美轮美奂的欧式建筑。亭台楼榭,典雅的金色和棕色调配得当地缠绕着铺洒在教学区和宿舍楼的外观上,俨然一派中世纪欧洲的古典风。
没错,这正是一所传说中的西式作风、中式教育的贵族学校。
我这警官爸爸多舍得把他“枪里来,枪里去”赚来的血汗钱砸在我这“不琢不成器”、贪图新鲜玩乐的女儿身上。
从未接触过的住宿生活,我慢慢也适应了。四人一间宿舍的标准间,这条件恐怕在凉京市里找不出第二间。在进校之前,我曾经担心过会和怎样的人同居一室,而今看来,倒算幸运,宿舍里的三个女生都长得面目和善、礼貌有礼。开学第一天,大家都礼仪性地以笑致意,唯一让我感到略微奇怪的是,舍友钟菱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那目光似乎有些怪异。
多心了。后来关系熟络了我问起时,钟菱是这么回应我的。
嗯,后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能碰到一拍即合的女生是最激动人心的。
此刻,我就正和宿舍里这位一拍即合的女生——林凡凡徘徊在圣德广场各个社团的咨询点前。
三十个小社团加上学生会,可想而知,奕华中学的学生的课外生活有多丰富。但毕竟这可是一所以“尽可能送最多的学生上重点院校”为终极目标的高中,学业才是龙头老大,自然规模和形式尚不能和大学相提并论。
如此多娇的课余活动拼上高居不下的重点升学率,难怪家长们会不惜砸出一块块金砖为自己的孩子敲开奕华中学的神圣校门。
我的孩子在奕华上学。你的呢?
对,为自己的心头宝铺好通往大学路的同时,无形中也俨然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一天的圣德广场几乎汇集了全高一的新生。各个社团和学生会为了招贤纳能,把自家咨询点都往“奇特、鲜明、夺眼球”方向布置。比如说文学社摆出了孔子说教、韩寒赛车的大幅纸像;网球社张贴出江直树和袁湘琴打网球的海报;汉服社直接穿上了汉服来一场古装小走秀……爱凑热闹的俩女生在各个咨询点都露过脸后,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学生会。
林凡凡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开学第一天刚进宿舍,我就被她一个拥抱的热情给震住了。这对陌生人的友善程度着实叫我只有钦佩的份。她对任何人都友好地像熟人一般,几乎时刻都在脸上挂个灿烂笑容的她,毫无距离感。这小妮子,太热心了,太爱笑了,太可爱了。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也足够我和她混出好朋友级别的关系来。
在学生会的咨询点晃悠了一圈后,我俩最终敲定了广播台的“选贤站”。
初中就在广播台混的我对播音兴致盎然,再说了重操旧业可是我陶慈的传统美德。至于林凡凡呢,出身北方的她有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嗓音保留着小学生的清脆黄鹂声,用她的原话就是,要让自己的好声音占据校园的每一寸空气。我在接收到这话时的直接反应,就是把一口酸奶献给了她笑意盈盈的脸蛋。
广播站的面试流程简单而容易。两轮面试后,我和林凡凡均成功被提前收入门下了。
“Yeah!广播台!”我们用击掌交换了喜悦,一路笑着去饭堂觅食。
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奕华中学雷打不动的活动课。广播台的第一次会议,如其他社团一样选定在了这节课。枯燥乏味的物理课一被打响的下课铃终结,林凡凡就扯着我火速向开会的地点赶去。
看这学校多重视学生的课余生活。再换个说法,这学校实在是贵气十足,每一个社团都奢侈地配有一间专门的会议室。我不禁在心里默默哀叹,这样一所校道上穿梭着自小名牌懂得比名著还多的学生的贵族学校,真的适合我这自小孤陋寡闻、直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是LV的市井小市民吗?
“慈丫头,见过传说中的前台长学长吗?”方才找到空位坐下,林凡凡就一秒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