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到她头上。
黎礼从中探出脑袋,捋顺了棉絮裹好,手攥紧被角,眼睛圆溜溜看着他:“你冷不冷?”
“不冷。”
徐昼然把衣服拉链拉到顶,斜靠着墙角,半垂眼,似乎又困了。
小木屋的窗关上也漏风,随着夜深,气温更低,仅凭衣物难以御寒。
过了会,黎礼察觉他唇色发白,于是说:“都这样了,你想不想干点坏事?”
想了想补充,“虽然是坏事,但是能让人身体暖和起来。”
徐昼然听着奇怪,掀眼。
只见她毅然决然站起来,被子滑落至地面,手伸至上身,开始从上到下解外套纽扣。
徐昼然呼吸一顿,全身血液顷刻见滚烫。
鞋子都没穿,下床三两步冲她面前,按住她的手,气息很不稳:“你要做什么?”
“找打火机啊。”黎礼说,“在里面那件衣服的口袋里。”
她没见他这么狼狈过,奇怪瞥他一眼。
徐昼然默默收回手:“找打火机做什么?”
黎礼指着角落翘起的一片木板:“我们把它撬了,丢火炉里烤火,这样就不冷了。虽然很不道德,但总比冻死好。”
“这就是你说的坏事?”
“不然呢,你以为我说的坏事是什么?”
“没什么。”
“你有笔吗,我们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赔损失给主人。”
“没有。”
徐昼然重新坐回床上,看她和木板斗智斗勇十分钟,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撼动那片木板分毫。
终于叹口气:“算了,过来。”
黎礼倔强不屈,还想再挣扎下,噌得站起来:“我去外面找柴火。”
“外面都是浮雾和露水,木头是湿的,点不着。”徐昼然朝里侧挪了挪,偏偏头示意她过来,“别白费功夫了。”
她抱起被子,脱掉鞋踩上木床,和徐昼然并肩靠墙坐,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恰恰好能遮住。
由于不知道现在几点,再加上野外寂寥寒凉,感觉时间流逝格缓慢。
徐昼然突然问:“你打火机哪来的?”
“盛鉴送给我的,在车上的时候。”黎礼掏出来给他看,“是不是很可爱?”
打火机被珠链系着,通体透明,壳子上印着小熊、彩虹、气球之类的彩绘。
她“啪哒”按下按钮,一簇红焰升起,机身开始闪烁五颜六色的光:“是不是很好玩?”
徐昼然没回答,仅瞥一眼,漫不经心道:“他为什么突然送你东西。”
黎礼继续啪嗒啪嗒按,没有手机,连打火机都变得好玩起来:“因为我说好看,他就送我了。”
盛鉴讲究简单,不喜欢这种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就算出于露营考虑带,也不会选这么花里胡哨的。
徐昼然不说话了。
黎礼也安静下来,百无聊赖摆弄着打火机,跑马灯明明灭灭。
夜幕愈发低,黑压压覆于山上。
外面不时有异响,诡异突兀的音调,也不知道是风涡声还是动物擦着树丛而过的声音。
黎礼不知怎么就回想起江岸讲的那些话,石婴山的恐怖传说,夜晚不能触地的禁忌。
以及,那个守林人的死亡。
等等。
他们现在不就置身于守林人小屋吗?!
身临其境,她顿觉毛骨悚然,把被子拉高了点,下意识看向地面。
烤火炉边有摊污渍,就真的挺像婴孩的轮廓。
她头皮发麻,连后颈都凉飕飕的,扯扯徐昼然袖子:“我、我们,不然还是走吧。”
徐昼然:“怎么了?”
黎礼闭上眼睛,脸埋进手掌:“有点冷。”
徐昼然:“外面更冷,在这待着。”
“很奇怪啊,越来越冷了。”
“夜越深气温越低很正常,”徐昼然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别听江岸说的,傻子才信,别胡思乱想。”
黎礼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傻子,她打开打火机,火苗在暗夜中明亮炽热,心下稍安。
她一直按到手酸,屋外倏地响起嚎叫声,手一哆嗦,飞快拱进被子,抱住徐昼然。
“你让我抱一下,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黎礼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抖,顿了顿,“我就是有点儿冷,不是因为害怕。”
徐昼然说了声:“胆小鬼。”
话音刚落,一只手探进他外套,隔着薄衬衫,掐了后腰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
“说了我不是害怕。”
少女的声音很闷,平添暧昧之色。
徐昼然低笑:“知道了,你不是因为害怕。”
汪得被那野猪一嗓子嚎得心烦,举着灯侧看,就遥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