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卷
黎礼问:“你高一期中考试,数学都考了什么?”
“早忘记了,”周子枫伸腰舒展筋骨,“而且我们考的,你未必也考。”
“说不定出题老师用的同一套题库。”
“这是联考,联考!”周子枫白她一眼,“又不是小打小闹的周考或随堂测验。”
走捷径的路被封死,黎礼只能死心。
她还要回家看地理,转身要走。
“你等会。”周子枫在书柜埋头翻找,两指夹本积灰的笔记给她,“我高一上学期的笔记,里面总结了重点难点,吃透了及格不成问题。”
他已经对她期望低到及格就算成功的地步。
“及格还不简单,你别小看我。”
“行吧,我等你一飞冲天。”
黎礼吹了吹灰:“别的课笔记还有没?”
“你自己不记的吗?”
“我手速慢,记了就跟不上讲课了。”
周子枫气得说:“黎家书香门第,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笨蛋啊!”
“你以为自己聪明到哪里去。”黎礼跳起来,“你隔壁班的盛鉴成绩比你好,还比你谦虚。”
她就不说徐昼然了,那是降维打击。
“哦,”周子枫冷哼,“他比我好,那你找他去呀。”
语出嘲讽,到底还是翻箱倒柜给她找出既往笔记:“好好看,好好学,进步了请我吃饭。”
黎礼喜笑盈腮:“谢啦枫枫!”
“没大没小。”周子枫睨了她一眼,“求你正常点。”
不久后,期中考试来临。
考完最后一门,黎礼如释重负放下笔。
为了庆贺,她和李若越约好晚饭去校外韩料店吃烤肉。等回学校,晚自习铃已经打响了。
好在考后整座学校都陷入短暂的松懈中,门卫没有刁难就放行了。
高一七班教室前后门紧闭,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黎礼和李若越对视,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惴惴不安。
“马奋回来了?”
“不可能吧,他昨天就去了。”
“回马枪?”
黎礼疑惑地推开后门。
后门合页有处铰链年久生锈,冷不防发出“吱呀”一声,黑洞洞的教室瞬间爆出几声尖叫。
张望希喊得最大声,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胳膊。
谢明倒吸气:“放手啊,疼疼疼!”
有人打开手电往后门照去,见是黎礼,拍着胸脯坐下去:“吓死。”
黑板前的幕布正放着电影。
一个撑伞的红衣女子雨夜独行,一家一家敲门。诡异的音效伴随敲门的“笃笃”声,让人不寒而栗。
李若越是恐怖片资深爱好者,马上回坐位看起来。
黎礼默默退出来。
她胆子小。
蒋勤美的课题刚获得省教研室立项,由市教育局牵头的教学改革研讨会又举办在即,她要作为嘉宾发言。
她正专心致志地写发言稿,突然接到儿子电话,说孙子满月酒开席了,亲朋好友都到场了,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蒋勤美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七点了。
她匆忙合上电脑,有位老师敲门。
“蒋主任,学生的期中卷子今天开始看吗?”
“今天就改,高一组的教师去南城一中交流了,我们任务重,所以得抓紧时间。”
“好的。”
蒋勤美分身乏术,临走前把上晚自习的徐昼然叫出来,委托他帮忙批改高一年级的数学试卷。
徐昼然是她的得意门生,这事交予他,她很放心。
黎礼溜达到六楼,发现徐昼然并不在教室。
正要发微信问盛鉴,张雪晴推门而出,她出声提醒:“别找了,他在校花办公室。”
“蒋老师不是走了吗?我刚看她背着包下楼了。”
“徐昼然替她干活呢。”
“我去帮他。”
黎礼笑眯眯地转向,抬脚要往教务处办公室走。
“你别去了。”张雪晴拉住她胳膊,“他在改试卷,没空搭理你。”
“什么试卷?”
“你们高一的数学试卷。”
那她更要去了。
张雪晴急着上厕所,匆匆走了。
办公室内有些冷,徐昼然起身关窗,把寒风隔绝在外。
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打开电子阅卷系统。
选择题已经自动判卷完成,他只需给填空题和解答题打分。
这次的试卷难度较前略有提升,特别是最后一道解答题。
一路改下来正确率仅有10%。
错误的那90%各有各的离谱之处,解题步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