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学校换了冬令时作息,午休时间骤减。
不再允许走读生回家,不强制午睡,但也不能随意离开班级,由同学自行安排休憩或学习。
黎礼昨晚熬夜看剧,凌晨两点才睡,所以趁着午休补觉。
睡梦中朦胧听到李若越的提醒,说纪检部来检查仪容仪表了。
她勉强支棱起脑袋,眼睛却仍是闭着。
“醒醒,”何源用背挤了挤后桌,“你的徐昼然来了。”
黎礼睁开眼,恰逢徐昼然转到他们这边。
他身后换了拨人,各个带着红袖章,用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学生。
黎礼想起徐昼然早上的绝情,忍不住在他经过时小声:“小气。”
徐昼然步伐略顿,继续往前走。
正当一行人要从后门出去,傅绡突然出声:“请问,学校允许染发吗?”
一位红袖章回答:“不允许。”
徐昼然回头:“有人染发吗?”
黎礼本来都要趴下去重新睡了,心有所感地转头,果然看见傅绡指着自己:“她,挑染了。”
平日傅绡明着暗着使绊子她不计较,今天已经是明晃晃亮出利刃了。
黎礼气道:“傅绡,我跟你有仇吗?你老针对我干什么!”
“我实话实说,又没有污蔑你,你的确染了啊。”
“染发的这么多,怎么没见你举报?”
傅绡轻飘飘地说:“其他人我又不知道。你知道啊,那你举报呗。”
染着黑茶发色的张望希心一凉,竖起书挡住自己,暗自祈祷黎礼千万别把她拉下水。
傅绡给她挖了个坑,黎礼还没到气昏头的地步,自然不可能往里跳。事已至此,她索性就承认了。
傅绡唇弯了弯,摊开字帖开始练英文字体,边写边说:“而且我这是为你好,把心思都花在打扮上,还能静下心来学习吗。”
徐昼然折返,在黎礼桌前停步:“看看。”
黎礼将长发抓起,头偏向肩膀。因为发质细软,零碎的发从指间滑下,落在细白的脖颈上。灯光耀眼,甚至能看到耳后浅淡的绒毛。
徐昼然移开目光:“染了。”
“徐昼然,”黎礼放下头发,“你别上报,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上报?”
她松了口气。
“周五把七楼的多媒体教室扫了。”
只是打扫教室而已。
“哪一间?”
“每一间。”
黎礼:“......”
七楼有五个多媒体教室,占地面积巨大,其中一间还常年闲置,估计里面已经布满蜘蛛网。
黎礼:“能不能一天扫一间?”
傅绡不冷不热地说:“自己违纪在先,受那么轻的罚,居然还好意思讨价还价。”
徐昼然视线掠过傅绡,方才淡道:“不行。”
周五傍晚,随着学生们陆续离校、回寝室,教学楼静了下来。黎礼拎着水桶走向最后一间,也是最脏的教室。
她推开虚掩的门,揿下墙上开关,吊灯逐一亮起,将教室照得通明。
张雪晴斜坐在窗沿上,双腿凌空,马尾辫散开,瀑布般的长发凌乱铺陈在手臂上。
那手臂揽着一个男生。
男生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盛气凌人的脸来。
江岸。
黎礼怔了怔,把水桶放下:“你们......”
江岸理好衣襟,人闲闲地往窗台一靠,神色自若地说:“大惊小怪,没见过接吻啊?”
张雪晴倒是双颊绯红,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你不会跟老师打小报告吧?”
江岸眯了眯眼:“她敢。”
黎礼:“你们不是在学习交流吗?我为什么要打小报告。”
张雪晴扑哧笑出声:“对,是在讨论学习。”
江岸兴致全无,眼看和人约酒的时间也快到了,撇下张雪晴走了。
张雪晴执意要留下来帮她一起打扫卫生。快结束的时候又问:“真不会往外说?要是传到毛选涟那里我就死定了。”
黎礼再三保证:“放心,我会保守秘密。”
她又不是傅绡,干不出来落井下石、损人不利己的事。
张雪晴依然有些不放心:“那我请你吃个饭当封口费吧,你想吃什么?”
黎礼也不推辞,想了想:“路边摊的烧烤。”
张雪晴突然觉得黎礼有点可爱。
“吃这个干嘛呀,你不用帮我省钱。”
“就是想吃。”
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夜空中闪烁着疏朗的几点星光,风中起了丝丝冷意。
烧烤摊倒是热气腾腾,点的菜刚上烤架,黎礼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