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的爱至死不渝”

么了！”我连忙把她的梳妆匣推到她的面前，梳妆匣打个哈欠开始给她用粉扑上妆，还不时地嘟囔着什么。通过她们的对话我知道了，这是埃拉妈妈的梳妆匣。

我也开始化妆了，但我没有这么高级的东西于是只能自己动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想象不出，四年前，我还是一个头发乱蓬蓬、穿着别人不要的破烂灰衣服到处跑的小女孩。那时候的我，只能缩在阁楼的一角在幻想里度过我美好的一天。但现在，我穿着精美的礼服，栗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半披在我的肩上，戴着我从没想过的绿宝石耳环，项链上镶嵌的月光石让礼服看起来更柔和了。每当这样的时刻，我看着镜中与我家里人并不是很相似的脸，我就会想到我从未谋面的母亲，和早早不见的哥哥。我的哥哥也是绿色的眼睛，他对我总是很温柔的，这是在他被扫地出门前我唯一的印象。我的绿眼睛和五官是否和我母亲一样呢？我和她究竟像不像呢？她是谁呢？

我没有答案。

终于，我们算是梳洗打扮完成了，于是穿上各自的高跟鞋到休息室去找彼此的舞伴。我们一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说话的西格纳斯和诺特，说到这里，我们才发现不知道诺特的舞伴是谁。西格纳斯看到埃拉眼睛都亮了，然后颠颠地跑过去把德鲁埃拉从我手里抢走了。我跟汤姆说好了是在礼堂门口见面，于是只能一个人前去赴约。路上，到处都是人，成双成对的。

终于在穿过了无数人群之后，我终于一眼看到了在礼堂窗户旁的汤姆。他穿西装显得他更挺拔了，他仿佛会发光，让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撑着头看向窗外，时不时和周围路过的熟人打招呼。眉眼如画，这是我脑海里停滞前最后一个念头。

“嗨，汤姆。”我有些紧张地捏着裙摆走到他的面前，他其实很远就看到了我，只是一直笑着不说话，看着我走过来。

“嗨，阿里安娜。如我所想，绿宝石和你的眼睛很配。没带那个挂坠盒吗？”“什么？那是你给我的吗？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我挽上他的胳膊，我们向礼堂里走去。“我从一个小贩那里花了很少的钱淘到的，他说这是从一个庄园里偷出来的，他怕麻烦就以很低的价格赶紧出掉了。”他拍了拍我的手，“放心好了，算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侧头去看向他，原来当年那个和我差不多的男孩已经都这么高了。我闻到他身上我送他的香水味道。

“香水也果然很适合你。”我说。“我很喜欢。”他说。

然后就是等待勇士们的开场，在他们之后，我和汤姆第一批滑入了舞池。伴随着华尔兹的音乐，我们躲在无人的教室排练了三个月的舞步终于派上了用场。真好，希望这一刻美好永远停在这里。这样，这个叫汤姆里德尔的人就能永远地只属于我一个人。汤姆已经没有那么渴望知道自己的家世了，他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在毕业之后能够任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下一班。而我呢，我不清楚，我只想陪在汤姆的身边。

在跳了整整一个小时后，我们都累了，于是选择出去在庭院坐着休息一下。周围有很多情侣难舍难分地，我有些尴尬，但汤姆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阿瑞娜，明天可能要下雪了。”汤姆把头靠在椅背上说。“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星星，他们告诉我的。你有认真学天文学吧？”“这个嘛，诚实地说，没有。”我的天文学多亏了汤姆的补习，但现在早已经忘光了。

看着天空中隐约的几颗，我突然有一种冲动，然后在我后悔之前就脱口而出。“汤姆，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他想了一会，在这沉默的几秒钟，我已经后悔了问出这样的话。

“有。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对于喜欢这种事的定义，很模糊，我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那你会告诉她吗？”

“会的，阿瑞娜。我会说出来的。”他转头看向我，时间像过了一千年那样久。我的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把手，我感到莫名地热起来了。但明明是十二月份了。这时，黑湖上突然迸发了绚丽的烟火，瞬间，黑暗的天空就被五光十色给照亮了。

我们转头看去，真美啊，很多人这时候都跑出来看了。我看到西格纳斯把埃拉抱了起来，这样埃拉就能看得更清楚了。还有很多的情侣，很多的朋友，他们喝了酒正互相大声笑着。

“今天是圣诞节。”汤姆说，他的声音被烟火盖过去了一部分，但我还是能听清。

“是啊，真美。我已经好久没看过这样美的烟花了。”我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

“阿里安娜。”“什么？”我转头看向汤姆，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但在烟火的映衬下仿佛有点红。

“我爱你，从第一眼起。”（蛇佬腔）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我已经等待了四年的话。

那一刻，什么都比不上四年级的自己，和圣诞舞会上的这一句告白。

“我也是，从第一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