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
了。
人,在一定情况下,都是双标的。
比起这种楼梯上来路不明的答案,她们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对方的智商。
华兰和林君玉小声私语的时候,卓依缦通常只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当她俩出现分歧的时候,会征求一下卓依缦的意见。
依缦通常会小声地说一句自己的选项,但不描述思路,抱歉地看着她俩的炯炯眼神。
这样的对话持续到了最后一场考试——数学。
试卷题头写着“出卷:安川中学”。
多少人看见这个题头两眼发光,以为这妥妥是把顺风局。
没想到川中数学组打定主意连自己的学生也不放过,出的卷子,一言难尽。
华兰在做卷子的时候,就觉得试卷还挺特别的,有很多题目出的很新颖。填空选择大部分都埋了坑,基础不牢肯定要掉。最后的函数题,前前后后分了五类讨论,答题卡都写不下。
果然,收卷铃一响,整个考场就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哀叹。
有人大喊一声:“程敏!”
拿你狗命来!
程敏教数学,虽然不是组长,但一定会被同学们首先集中火力攻击。
下楼梯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讨论这道题是不是自己数学老师的风格,怒斥川中数学组这种“难倒别的学校的学生,自己学校的学生也做不出来”的出题行为。
“有意思吗?为了难清一中,我们的分也不要了?”
“我们的分不是分?”
安川上属地级市清州。两者的关系在教育方面一直很微妙——清一中一直以来都是清州和浙南教育的龙头。但是近年来川中迅猛发展,在前几届高考完成了对清一中的持平甚至超越。
所以清州的老大到底是谁呢?清一中说是清一中,川中说是川中。
县级市叫板地级市,川中在这方面一直勇于走在全省前列。
整个浙南其他学校,坐山观虎斗。
“学校对我们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啊我请问。”
“到时候出来我们学校的分比清一中低,数学组还不悬梁自尽?”
没有人敢大声地报自己的答案,都在与同伴窃窃私语。
也许这就是数学的威力吧——联盟为了照顾考生情绪,特地把数学排到了最后一门。
这种人道主义关怀,大部分人应该是不想再要了。
华兰和林君玉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你感觉咋样?”君玉问她。
“就那样,其实学校出题有点超乎我的意料。”华兰撇了撇嘴,“你感觉还好吗,缦缦?”
“是有一点难度在。”卓依缦轻轻说,“我觉得最后那个选择题跟你们上次讨论的那道,思路有点像。都是分段右边趋向无限,会被一个选项误导。”
华兰很惊讶,这是卓依缦这几天第一次主动提起考试题目。
但她有点想不起来了,上次讨论是指?
“什么讨论啊?”华兰问。
“就是上次,你跟倩倩和苏展刘一天他们一起讨论的那道题,D卷上的。”卓依缦看着她。
“……噢,那道题啊,原来你有听到啊。”华兰想了想,才想起来那天苏展和刘一天的插科打诨。卓依缦坐的离她不算近,居然也听到了吗?
“嗯。我总觉得你们讨论蛮热闹的,有时候说的题我也不会。”卓依缦点点头,声音小小的,“莫名其妙地听到了,就懂了。”
华兰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可能我们当时讨论的太激动了,会不会吵到你啊?下次你可以一起来啊。”
“没有没有,我就随便听到的。”不知为何,卓依缦的脸又微微泛红,然后低下。
“依缦,你特别像一个人。”林君玉看看她,笑了。
“谁啊?”她侧过脸。
“我前段时间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面的白流苏是一个古典传统的中国女人,月牙白的旗袍。”林君玉神秘地笑笑,“男主角对她说‘你的特长是低头’。”
“有的人善于说话,有的人善于笑,有的人善于管家,白流苏善于低头。就是这抹低头,抓住了范柳原的心,得到了一个最圆满的收场。”
林君玉眨眨眼:“会低头的人都有大智慧,像我们依缦一样,没什么不好的。”
“……我?”卓依缦有些愣。
华兰笑林君玉:“你写作文写魔怔了吧,到哪都引经据典的。”
“你别说,我作文里真有这个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