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话本里说大父准备率鹿缈族全力抵御赤炼的侵袭,鹿兵枕戈待旦厉兵秣马,赤炼来势汹汹,这场仗恐十万天兵来战都难抵御,玄界安于世间数万年,这也是它的一个劫数吧。
“报~~~”鹿兵的急报声在麒城上空回响着。
“何事?”大父隐感不妙。
“回禀神鹿王,岽岭的孽魔眼下被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控制,此刻他们全都朝着一个方向□□着,样子看上去十分痛苦。”
“是他要来了!”大父眉间紧蹙,一时间在心中了做了许多盘算,可最终都在他一声沉闷的叹息中打消了,他怔怔的凝视着眼前已然做好赴死准备的族人将士们,想鼓舞士气,却又不忍心再开口。
“父王,是否需要我等再去加固结界。”仲父恒润作揖问道。
“没用的,这结界防的了君子,却防不住心邪之物。传我令,派一队精兵,玄界凡老幼病弱、鳏寡孤独者皆送去澴河下的寒洞暂避,待此风波停息再出来,沅溪和司硕还小,蔚菀(玄界的长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你也带着孩子们一同去吧,其余的人随我前去御魔阵阵眼,万万不可让孽魔逃离出玄界。”大父话音刚落,结界处传来一阵摄人心魄的轰鸣声引得四周动荡,那威力似是片刻间就能将结界冲破。
“这万年来玄界隐藏的如此深,既有元清天尊的结界相护,就连重渊天都无法找到这里,那赤炼为何能寻到玄界?”大母忧虑的看着大父不解的问道。
“赤炼用吞下的十万魔灵召唤出了岽岭的孽魔继而追踪到了玄界的位置,夫人!你也同他们一起去寒洞吧,你要替我照顾好他们。”大父望了望远处俞强而进迸发的火光,眼中瞬时暗淡了下来。
就在大父携鹿兵布阵之际,结界处被一个火团冲开了一道裂缝,火团化作两股灼风,一股向岽岭袭去,一股向麒城袭来。
大母施法辟出了一道通往寒洞的玄门带着弱小的我和一众无力抗争的族人先行暂避,待我们隐藏好后,鹿兵即刻吹响号角集结所有鹿缈族战士。
父亲率先开启麒城水阵,澴水从金城、麒城、澴城、岽岭四处升起巨大的水柱,当澴水汇聚于一处时,父亲便将御水法器“冰玉”置于澴水中,澴水霎时连结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水幕,众人纷纷被护在水幕中以免被赤炼噬魂火所伤,“冰玉”乃父亲用灵力汲养万年才炼铸出来的法器,可将澴水化作固若金汤的屏障,抵的了刀箭弩鞭子亦抵的了毒雾火燎。
另一边,大父带着灵力高深的族人在结界破裂处摆出五行八卦阵,合力将鹿缈族灵力注入结界中。进入玄界的噬魂火打在澴水水幕上化成了乌墨色的水汽,水汽不断向八卦阵处升腾而去,在澴水水雾上方又形成了一层毒障,“噬魂火、澴水水幕、五行八卦阵”三股力量相融,引得玄界地动山摇。
“大家自启护灵心法,万不可吸入那毒障。”大父朝着众族人唤道。
赤炼借毒障掩目之时,用冥火炉在结界的另一处又焚出一道入口,他把体内的噬魂火注入冥火炉中,硬生生将澴水灼消了去,猝不及防之际,一道火光打到父亲的冰玉上,冰玉碎裂散落,父亲猛吐了一口鲜血元灵随冰玉一同散去,然无知觉般般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没了澴水的庇护,玄界瞬间变成了火海,赤炼许是吞了魔灵的缘故,他的眼珠凸起,眼睛乌青无神,全身筋脉像钻进了小虫般来回攒动,虽能操控强大的火势,可他的意识却不是十分清醒,噬魂火朝着玄界的每一处喷涌,就连岽岭的孽魔也没能幸免,此刻他似是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被邪念驱使着大杀四方一通。
“赤炼!你这般种下恶果必将得到反噬,还不快速速收手!”大父为设阵耗费了太多灵力,此时现出了鹿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同赤炼喊话道。
“父王,他已经神志不清了,眼下这火势蔓延,恐等不到重渊天支援了,我等如若再克制不住那魔头,玄界就要被烧成灰烬了。”仲父低伏下身子,用肩将大父微斜的身子轻轻扶稳,眼睛簌簌的望着大父,残败的盔甲不断的往下掉落零件,耳边惨厉的哀鸣声响彻天际。
“制火还需水,也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必须以死济之。”大父顿声说。
“父亲是说祭灵?”仲父语气虽是猜想,但他也是做了祭灵的准备才想来等大父下命令。
“神鹿王,我等愿意祭灵!”鹿缈族尚存活的族人纷纷跪叩于大父前请命。
彼时大父还能统领全族激勇奋战,此刻他连鹿身都难强撑着站起来,仲父不忍看到父亲弥留之际还要亲眼目睹族人祭灵,便将大父的元灵收到了一块冰玉的碎片中,施法隐藏安放了起来。
而后,便是我鹿缈族余下的全部族人用性命祭了澴河,澴水倒灌进冥火炉将赤炼体内的十万魔灵尽数吸食,赤炼也因入邪至深反噬到自身溃烂无法再施展噬魂火,冥火炉收走了四方魔灵重新将其炼化,至此,玄界的鹿缈族就只剩寒洞那一等人还活着,岽岭变成了空山,所有孽魔都被噬魂火灼烬,麒城也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