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
“老爷,就是这些了。”沈明清看着桌子上的带着泥渍的包袱,那里面的金子闪着,直刺人眼。
“嗯,他们可都处置好了?”
“均已囚禁,等候发落。”
“还有一事。”
“说。”
“那浑婆子,一直抱着槿儿,我们无法将槿儿带出来。”
“我知道了,就如此吧。”沈明清微微皱了一下眉,而后站起走到书扬身前。
“你只管准备好明天审理案件的基本便可,这件事,你若是多疑,尽可说于我,我来查,背后之人,不容小觑。”沈明清压低了声音。
“是,老爷。但属下还是想……”
“书扬,你若是放不下过去,又如何谈现在又或是将来?有些东西,该放下了。”
“老也,您教训的是,可……若是我放下了,我家里上上下下三十条人命又如何讨,他们的冤魂至今仍在游荡,不得安息,我又如何要放下,我又怎么能放下。”书扬一腔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他的冷静消散不留痕迹,只留下一个稚童。
“守敬,伯父知晓你的不易,若是平日里的案件,交于你也就罢了,这次不同,整个案件像是在别人摆弄,我们都成了局中人,受人摆置。我所说的放下,并非让你放弃追查,你应该放下执念,堂兄也不希望看见你如此,罢了,你好好想想吧,若是累了,把活计交给钟墨便是,他脾性虽差,也能胜任。”沈明清拍拍书扬肩膀,走出了书房,只留下站在原地,低着头抿着嘴的稚童,像是在与父母赌气。
入夜,一切如常,沈明清宽衣解带,准备入睡。书扬也已经整理好一切事宜,准备休息。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那那……”监狱守卫急匆匆地赶来,一路上倒是重燃了众多房间的灯火,一时间,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有什么事需要现在通报?”书扬居住于清明院中东边的厢房,他忙穿好衣服,出门,皱着眉,将那人拦住。
“书扬,知道你将老爷视作父亲,但现在这事可是急事,急啊,不能拖,这……这!天花……有人……”守卫嗓门大,语序一团乱,使得窃窃私语在灯火中蔓延,直至有人破门而出,一探究竟。
“你说什么,谁感染了天花?你与他接触过?”书扬闻言谨慎万分,那大胆之人看书扬往后退两步,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是那槿儿,我看见的,左……左手手臂上的红色斑点,就是天花,你快让我去告诉老爷。”守卫急迫却无奈。
“你既然能够在阴暗的牢房里看得真切,那你必然是与他接触过的,我虽然愚钝,但天花如何传播,我还是知晓一二,你到底是何居心。”书扬后退。
“你……还诬陷,我……我能有什么坏心?老爷如何待我们我又不是不知道。俺可就因为老爷才能穿暖饱腹的。俺是不清楚天花,但是……俺俺……”
“我明了你的忠心,你如何发现的,又是何时发现的?”沈明清在住处常备有医疗用品,面纱已然带好,衣服也不再有敞袖,而是轻装便捷,颇有素雅。
“老爷。”
“见过老爷。”
……几人行过礼。沈明清点头示意。
“老爷,那婆子狡猾的很,一直用布将槿儿包起来,要不是那槿儿嫌闷的慌,自己扯下身上的布,恐怕就是等我们全城的人都感染了,也不会查找这天花的根源!”
“好,我明白了。书扬你去叫钟墨,从现在开始封锁燕城,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进出。木槿,你且遣几位保险之人去库里取出防备衣物,务必分发到每一个人手中。君兰,你便负责明日城中排查一事,将染病之人隔离。”
”是,老爷。”
“这疫病方面,我还鲜少涉猎,具体事务,你取安排,若是得空,便呈上治理措施,若是繁忙不得空闲,便去书房述职。”
“是,老爷,属下定竭尽全力保证这一城百姓,不辱所托。”
“嗯,你下去吧。”
书扬在得到吩咐时便匆匆离去,幸而沈姜兰动作快,将他拦住,将防备衣物面纱交与他。
“多谢,我本想去仓库一趟,现在看来,真是多谢了,府里的人都只有一套,你的,我日后一定还!”
“不必,你若是能及时封锁城,对于我而言是极大的好事。”二人抱拳,一人回房间,一人赶去了燕城的各个城门。
“老爷,属下也就告退了。”守卫看够了热闹,空旷的地界内,再容不下他。
“你去监狱,不要放任何一人出来。”
“是老爷。”得了命令,他离去。
“封锁住监狱!”沈清明冲君兰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