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你就趁这两天的时间准备准备。”周春树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行了礼，应下了这差事。门外发出极细微声响，顷刻而逝。

“表哥？你怎么了？”婆子觉察出周春树的异常。

“婆子，你把他带下去吧，他是受惊了，缓缓就好了。”沈老爷将他们打发走后，前往了沈淮所住的偏院。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似专门为这里而生。

屋里自然只剩下了沈淮一人，在沈老爷走后，没了这个令她看不透的人之后，她也就不再顾及，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秦穆。

在喜乐通报沈老爷要来时，沈淮忙不迭地藏起手中的纸笔，坐回床上，恢复根据喜乐所描述的原主的状态。

本来，身为人子的她应该去每天拜见父母的，可偏偏原主不喜热闹，不愿出门，为此，还亲自断了自己的双手双脚……

“阿渺，你可好些了？”沈明清走进沈淮，眼神复杂，但绝大部分都是对女儿的关爱。

“阿渺，你相信父亲，父亲两天之后前往那山里，查明真相，逮捕真正的恶人，给你找回公道！”沈明清沉默片刻，方才开口。

“父亲在意的不是我的名节，是那人的命吧，我都知道，为了天下，为了苍生，即便是被侮辱也不能反抗，就因为我是您的女儿！”沈淮凭借着对原主种种怪异行为的猜测回答沈的话，想要把这人打发走。

事与愿违:“阿渺，你长大了，也该理解父亲了。”

“怎么理解？您是让我继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么憋屈？”沈淮未能如愿，心下慌张，又听了沈这一番话，还是将心里的真实感受表达出来，而在她呈现的那一刻，沈明清神情变换一瞬，沈淮只顾着发泄，自然注意不到沈明清的异样，随后他有快速调整，刚才异样无迹可寻。

“阿渺…”语重心长。

沈淮说漏了嘴，正想着如何园住这大逆不道的话，屋子里尽是沉默。

“好了，阿渺，别怪爹，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沈老爷起身要走，沈淮则看着他那伟岸的背影松了口气。待到沈踏出房门转到别的方向，看不见他的人影时，她大口呼吸着空气，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平复下心情后，沈淮拿出藏起来的纸笔继续推演。

沈老爷走出偏院，脸上全是愧疚与无奈。世人皆知他爱女，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辱骂沈淮的原因。

沈明清一脸愁容地来到了秦穆的院子:“娘子，我两天后要去西域探查这次人命案，捉拿罪魁，今日特地来告别，望你能在我离家期间，打理府内一应事务。”

秦穆怔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把门口的沈明清拉进房间里。

“夫君，此去务必珍重。妾无能，不能助夫君，唯有冬衣，可暖君身，皆为妾亲手所织。此去，风雨兼程，气候变化无常，世事亦无常，望郎君爱惜自己，莫要让妾担忧。”

夫妻互相扶持，共进退，而此时，秦穆哪怕再不愿，也不能改变沈的意愿，二人相拥。

“夫君，我为你求的护身符务必系好，妾力所能及此，如此寥寥，但望君平安归来。”秦穆的话淌着泪，叫人怜惜。

“好”

“娘子，另有一事。”

“君请讲，妾恭听。”二人面面而对，坐在秦穆的床榻上，尽显至诚。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或是阿渺遭遇不测，你该如何？”沈明清自然少了些戒备，流露出了自己真实情感，而恰是这真情的流露，让秦穆陷入深思。

“若阿渺不幸，妾赴死，若君陨，妾亦赴死。”她看着沈的眼神坚定而情深。

“娘子，有些事非今日之你所能为，纵然有昨日之过，也无能为力，望你能放下过往。”秦穆听完这一番话后，愣住，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重复这几句话，反复确认，推理。沈起身离开，她也未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