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仰光
从北地春天的倒春寒里逃出来,一路向南只几个小时,叶亦舟就感受到了热带炙热的“温暖”。
出了机场,打了个车,本不长的路,因为堵车,挨了好一阵终于到了酒店。
热带的植物,高大的酒店,明亮的大堂,干净的房间,礼貌的问候,叶亦舟完全没想到在一个人均GDP只有1000多美金的国度,居然有这么顶级的酒店。
赶紧洗澡换了休闲的T-shirt和短裙,然后给陆景行的房间打了电话,但没人接。估计陆景行还没回酒店。有些饥肠辘辘的叶亦舟决定自己外出觅点食。
新大陆,欧罗巴,叶亦舟也算去过不少国家。东盟圈里,新马泰更是国人的后花园。但缅甸对她而言,还是第一次:佛教的深植,与殖民地、军政府、战争的并蒂生长;价值连城的红翡绿翠与金三角盛开的罂粟花;这些都在叶亦舟心目中为这个国度描上了神秘的一笔。
走出酒店的仰光,更像八十年代的中国,高楼不多,道路不宽;路上车辆以小卡车和摩托居多,轿车更多是日本车的天下;车水马龙,灰尘四起,倒是热闹。走了十多分钟,叶亦舟看到有一个两层的mall,有些陈旧,灯光也不算明亮。一楼是商场超市,二楼是餐厅。
叶亦舟随意走进了一家装修简单的当地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供应的菜式不多,主要还是炒饭、薯条之类的简餐,价格也不贵,都以缅甸币计价。
叶亦舟随意点了个主食一个汤,然后一边吃,一边四下打量着周围:对于工作日的下午三点,往来的人不算不太多,餐厅还有一对很年轻男女坐在旁边一桌。男的身材黑瘦,上身穿着一件不太白的白衬衣,下身用格子棉布裹成筒裙的样子,然后在腰上一扎,粗糙的脚上一双简易的平地拖;女的看上去二十出头,不算漂亮;粗黑的长发盘在脑后;穿着当地女孩子最常见的修身短衣和叫“特敏”的紫色棉筒裙,也是光脚穿一双拖鞋;但特别的是脸上不均匀地摸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他们桌上摆着一杯饮料,插着两根吸管。
叶变舟看他们会心的说笑,猜他们是对情侣,应该是仰光最普通的市民阶层,可能就是楼下超市的工作人员,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来约会。
叶亦舟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个爱好,喜欢把自己从喧闹的人群中独自剥离出来,以旁观的视角去观察周围的人,根据他们的衣着、谈吐、表情,去判断他们的人物关系,推想他们的人生经历。她很享受这种体验:因为这时的她已不是她,“她”已与□□脱离,不承载任何肉身的喜乐哀苦,“她”与周遭孤立而绝缘;而这时的她却最是她,因为她只剩下了作为“她”那最纯粹部分,她的思想在自由流转,她与周遭以念想自如交流,和谐而通融。
而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叶亦舟的□□与思想有机地统一到了一起,是陆景行。
“我看你check-in了,但房间打电话没人接。“
“我在外面自己逛逛。“
“一个小时以后我在大堂等你,我的朋友接我们去用晚餐。”
“嗯,有什么dress code吗?“
“应该还好,他自己的餐厅,西式。“
“好的,陆总,那一会大堂见。”
这边国际漫游不便宜,为了应对马上就要面对的“紧日子”,叶亦舟已决定精打细算,于是忙结束了与陆景行的通话,然后回到酒店,更衣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