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砾与长云
见,估计又是在边境挑起了什么事端,想以此为借口出兵。
陈明卿趴在窗边一下午都没等到陈列回来,直到夜幕已深,困的睁不开眼,才回屋睡觉。
然而另一边,陈列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召来符水,在书房谋划至三更。
“将军……属下还是觉得……”
“够了!”这个计划是早就定下的,你现在觉得不合适也不可能去改,再去培养一个有力的软刀,又得花费多少经历?况且,她就是最好用的。”陈列以毋庸置疑的语气打断他,“我现在得去趟边境,短期回不来,他那边…你去守着,现在不太平。至于明卿,先不用管她,我会命人守好府门。”
对话声淹没在七月的蝉鸣中,皎月却无光,任由云层蚕食至天明…
陈列出征的事,陈明卿在他出发三天后才知道,没与她告别,甚至没有任何人通知她。明明是将军之女,却好似根本不重要的外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离开,多少也能听见动静啊?
……是啊,为什么听不到?
转身望着府里的主院和旁边的几个次院,陈明卿意识到,这么久,自己一直是在后门的偏院生活的,这两个月,即使陈列对她很好,就像父亲一样无微不至。但是却从来没有打算让她搬到前面来,好像他一直都是召见,从来没有主动踏进过自己的偏的院……
如果他真的爱自己,为什么连这点都看不到呢?
陈明卿觉得有点烦闷,就打算叫符水带自己出去走走,又被告知符水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而自己又被下了禁足令,那都不能去,最多只能在府里的花园走走。
在花园闲逛的第四天,陈明卿受不了了。就这么大点地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了,就算再美也看腻了,况且七月,园子设计的不通风,就连池塘都热的晃晃的。
以前还说,永远呆在家里哪都不去…可是真正呆久了,谁坐得住啊,又没得消遣。正郁闷,看到管事的张爷指挥者几个壮丁,抬着一箱箱的货堆在花园后门的围墙旁,这都是新的材料,放外面不耐晒,放仓库不耐潮,想着花园有绿荫,就招呼几个人丁给它全抬了放墙角。垒了两排,几个人拿了钱,把擦汗布搭在肩膀上收工。
几个箱子垒在一起,显得围墙好像没有那么不可即。趁着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陈明卿踩着箱子爬到围墙上,因为是将军府的后门,几乎没有人影,老旧的砖板小路边歪歪扭扭的长者几颗杂草。巷子显得阴暗逼仄。
在围墙的拐角处长着一棵老树,常年在阴暗的巷子里不见天日,叶子都没多少,好在它年纪大,枝干粗且结实。只是不长新叶。陈明卿缓缓小心翼翼的踩在屋瓦上,走到老树旁的墙头,探出身子够向它的枝丫,腿用力一蹬,站到了树上,随后顺着树落地。
她想再去街上听点消息,到了酒楼下面却发现自己没带银两,也怕遇到熟人认出,索性扯下裙摆的纱衬,挡在脸上用两边的碎发绑住固定好,打算去上次看到瓦砾的皇城那看看。
正门的人多,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摆着小摊,时而有办事出门的官员从旁边的偏门进进出出。也怕自己挡着脸被当成什么刺客,又怕不挡脸被陈列的同僚认出,于是久顺着墙往人少的地方走,同样的手段,借着树爬了上去,然后站在砖瓦上看远方鸟雀盘旋的瓦砾,眯着眼睛数了数,现在还有三十七块,明明几个月不到,数目在不停的下滑,陈明卿有些慌张,垫脚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却一个不稳,朝里面摔了过去。她慌忙闭上眼睛用手抱住头。意料之外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听到一声闷哼,睁眼发觉自己把一小男孩给砸了,慌忙站起来道歉。
那小少年倒是一动不动,就只是直直看着陈明卿,也不说话。
坏了,陈明卿心里想着,那城墙也不矮,自己也不轻,别是把人家砸傻了呆了的,到时候怎么交代,在沉默的这片刻,陈明卿把滑跪道歉的无数场面都过了一遍。这小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周边也没有侍女护卫,即使身上衣服皱皱巴巴,但是脸却长的尤为精致,一双桃花眼似潺潺溪水,下颚分明,唇角微扬。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小少年从震惊中平稳情绪,摆正姿势,笑着看向陈明卿,“你怎么样,我在宫里没见过你,你也是新来的吗?”
听见这个“也”字,陈明卿猜测他是宫里新来的打杂人,就顺着他的话应允。
少年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看着她。
陈明卿心里有点发毛,抓抓头问他“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闻言,那孩子笑道“因为没见过你,所以想多看一会。姑娘为何要带面纱呢?”
听到这话,陈明卿猛的一僵,伸手就去摸脸上的面纱,发现空空如也,大概是从上面摔下来就没了。她爬树不熟悉,速度较慢,而那少年知道她戴面纱,就是说,他一直看着自己艰难地挂在墙头???
一时间,有点无地自容……
看着陈明卿痛苦的抓头,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