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旋律相合。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却可以配合这样完美。”他低头在耳边说道，声音低沉。

……也许吧。但无论舞伴是谁都可以配合的天衣无缝，是我在宴会社交中一直被教导的礼仪。

一曲结束，双方互相行礼之后便离开了舞池。

正要寻找太宰的时候，音乐突然停止。四周灯光一下子变暗，随即高台被照亮，是瓦利德站在上面发言。

“这半个月我在日本玩得十分尽兴，明天就要回国，因此邀请各位前来参加这场饯别晚宴。”

明天就要走了……也就是说，今晚是拿下宝石线的最后机会。

现在不可以随意走动，只好努力用目光搜寻着那个黑色的背影。

台上的富豪仍在继续开场白，我蓦地瞥见太宰从后台走出，安静地靠在墙边站定，无人注意到他。

“……祝各位玩得愉快。”

身边的人们鼓起掌，我向太宰的方向走去，却被侍从拦下。

“奥罗拉小姐，瓦利德先生想请您谈谈。”面前的人神色恭敬，语气却不容拒绝。

“太宰……那个跟我一起来的人呢。”我皱眉跟在他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瓦利德先生应该也邀请他了。”

身后的门被关上，我环视屋子里坐在桌旁的人们。

按照资料，这些都是同样对宝石线有意的人。也就是竞争对手。太宰也在。

我被安排在他斜对面坐下。

无人说话，只有视线在空间里不停无声碰撞。

就这样等待了一会儿，瓦利德作为主人在首座坐下。

“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们想要的宝石贩卖网，多少钱都不会卖。”他将抽了两口的雪茄摁灭，“这样的线路我要多少有多少，也看不上你们开的那点价。”

不少人惊讶地呼出声，慌张之色溢于言表。

“我要看到更特别的东西来交换。”

房间又重归于安静。没有人接话。

“日本也是同样的无趣啊。”瓦利德的视线毫不怜悯地扫过在场每个人。

“瓦利德先生，”太宰第一个开口，“您这样什么都不缺的有钱人，又想向我们这些人寻求什么呢？”

“我记得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说到底不过是个暴力组织，你们要宝石也就为了赚钱，没有这个也会找别的资金来源吧。而且……”他的语气加重，“这样的组织会懂其中的价值么？交给你们运营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失败吧。”

太宰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既然您这么说，就让我给您展示黑手党最擅长的吧。”他站起身，“您来日本，玩过当地的游戏么?”

“玩过。感觉与其他地方的也没什么差别。”瓦利德耸肩不以为然。

“不。我说的是，”太宰治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以性命为赌注的游戏。”

瓦利德睁大眼睛看着他。良久，他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区区小鬼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我同意了。你可别想临阵脱逃。”

“游戏的大小事都由我来决定。”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众人，“想要这条线路的人尽管来参加，只要能让我看得尽兴。”

身旁的助理和他低声说些什么，瓦利德却回道：“明天我就回国了，而且是这小鬼自己提出来的，就算出事也是他担责。”

事情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我也举手示意自己想要参加。这样的情况下，与其旁观，不如亲身加入更易操控局面。

“你也是和这小鬼一伙的吧。他一个人就够了。”瓦利德皱着眉拒绝，却仿佛注意到什么，“你手上的蓝宝石手链……”

“是家兄送的成年礼物。”我转转手腕，克什米尔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天鹅绒般浓郁的蓝色光，连钻石手链都沦为附庸，相比之下黯淡无光。

“这品级的蓝宝石实在罕见。”他眯起眼睛打量宝石的品相，随后笑起来，“可以，我同意你加入。”

他起身带我们前往另一个更隐秘的房间，打开门竟是个赌博室。各式各样的扑克牌桌和设备应有尽有。

甚至荷官也在。

“俄罗斯转盘玩过么。”太宰向荷官要来一叠空白的卡牌，“这是卡牌与俄罗斯转盘结合的游戏。”

“指明俄罗斯转盘赌。用死亡牌进行的，指名由某人向某人开枪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