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下去

人类的本体性格占了上风，没能这么快做到面不改色地对着比自己小了至少几百岁的人喊“妈妈”——哪怕对方是况天涯的母亲。

他这一点小纠结，况天涯和况天佑都没有察觉。

在听得他这话后，况天佑没有多问，立即将那触感软软的血珠喂给了马小玲。

况天涯看着马小玲将其吃下，心中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恰逢身上伤口的疼痛感消退，她终于有力气顾及其他。于是一个转头，便发现了流星那夜色和火光中不甚明显的脸色发白模样。

“你……没事吧？”况天涯忍不住问着，可因着在火光的照耀下看不太分明，是以语气也不太肯定。

流星闻声看向了她，先是一笑，才尽显开心地道：“我当然没事了。你们打生打死才危险。我只不过是合二为一，能有什么事呀？”

况天涯眉头微蹙，对他是否真的没事一事抱有一点点怀疑，但很快又因他这句“合二为一”而想到了墨衍，心中忽然又多出了几分惆怅，也下意识地将抬眼打量着流星。

结果这一瞧，况天涯便意外发现，流星的目光变了。

以前的他，目光总是温和又带着一点点悲悯，更多的是一种温润之感。

而恢复了盘古真身的流星眼神更亮了，还若有若无地多了一丝淡然之感，仿佛世间万物都只是过眼云烟，压根入不了他的心，唯独在看向况天涯的时候，才染上了真切的笑意和欣喜，与之前墨衍看她时的目光别无二致。

察觉到这一点的况天涯，心中刚有了点儿流星确实是墨衍的真实感，那徘徊在脑海中的问题已脱口而出：“我现在应该叫你流星还是墨衍？”

流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应道：“其实对我来说，‘徐流星’这个身份，我还是蛮有归属感的。不过如果你更喜欢叫我‘墨衍’的话，我也挺喜欢它成为你独有的称呼。”

流星说得笑意满满，看向况天涯的目光更是带了点期待。直瞧得她面泛红霞，只觉得“墨衍”这个普通名字都莫名变得像极了爱称。

况天涯心里砰砰跳，正烦恼着不知道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好，昏睡中的马小玲渐渐蹙起了眉。

正默默看着况天涯和流星两人的况天佑立马发现了她的异样，刚低头喊了声“小玲”，他怀里的马小玲便已睁开了眼，露出了紫色的眼睛和属于僵尸的獠牙！

流星见状又想起了什么，立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终于从衣兜里摸出了墨衍过来时顺手带来的那瓶血天使，拧开来递了过去。

看着这瓶血天使，马小玲的目光瞬间有些复杂，但还是坐起身接过喝了。

流星见她明显是已经没事了，这才扶着况天涯站起来。

况天佑和马小玲下意识也跟着站起身，还未来得及细瞧周围的一切，便见流星抬起了头，望着漆黑的天空一笑，话里仿佛带了几分威胁，又似乎只是单纯一问，道：“如来佛祖，观世音，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听着这温和的话，况天涯莫名想到了此前墨衍的那声“小胖子”，心中那怅然的感觉刚冒头，又听流星笑意不减，用着依旧温和的语气，道：“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想体验一下被我请出来的感觉的。”

况天涯三人侧目，瞧着流星那含笑的模样和多少带了点冷淡的目光，不期然地想起当初墨衍一声而令如来佛坠地的事，对他那一声“请”的方式瞬间心领神会了。

天空中的如来佛祖和观音听完他这话，下意识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齐齐现身，从空中飘到了地面，对着流星行了一礼，才转向了况天佑他们，将此前商量好的话说了出来。

“况天佑，马小玲，况天涯。你们救了这个世界，是大功德。我们决定实现你们一个愿望。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