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晟

025

“不行啊，我得回鄢北去，王爷的令来了，这次只怕鄢北又要打仗了。”

小玉存听了这话，霎时落下泪来：“那你能带我走吗？”

“去鄢北吗？”

“京都也好，鄢北也好。”

梁巽沉吟道：“其实，你姐姐比我更能照顾好你。在京都你举目无亲，去鄢北是万万不能。不过哥哥答应你，只要我从鄢北一回来，便到望水来看你。”

小玉存听话的点点头，一双眼眸，满是失落。

“时辰不早了，回家吧，不要让姐姐找不到你。”

“那哥哥你呢？回去做什么呢？”

“嗯……再过两日，我和赵谦就要回京都了，所以夜里我们应是在一起喝酒，看海吧。”

余下的话，小玉存听不清了，她被梁巽送回何家大院的时候，银环还在门口等候，小玉存见了，径直扑到银环怀里，哭了。

银环想向梁巽开口问询，可对方什么也没说，留下一个落寞至极的眼神，走掉了。

这一日夜里，小玉存发了高烧，硬着头皮喝了一碗，祛风寒的药汤，人就迷糊起来。

梦魂辗转的时候，还不忘低声地啜泣：“我不想……离开姐姐……也不想离开……哥哥……”

这话，入了周凤存，何成志的耳朵，何成志不忍道：“说句实在话，这段时日以来，我诚心觉得梁巽是个人品极佳的孩子。若是他们脾气相投，能玩在一处，何不让他把小玉存带回京都？”

周凤存叹道：“即便能玩在一处，也难以成就周梁两家的婚事。先前，我只问梁巽的想法，现下，我才懂这婚姻之事，并非你情我愿之事。且不说，玉儿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她真的长成大姑娘，和梁巽两情相悦，这桩婚事，梁巽的父母也未必同意。这事情太难了……”

何成志听了，也不禁摇头叹息：“也好，这个梁巽是立志报国的家伙，朝不保夕，生死难料，未必是良配。”

“是了，怎么都能过好这一生，平淡如水又何妨，只要嫁的那人踏实本分，爱她如命就好了。”

————

朝堂纷争告一段落，梁巽也在春雨连绵里回了阔别的京都。

一向对金钱淡薄的梁巽，这次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向梁守业要了一大笔银子。

梁守业只觉得是儿子长大，自有人生谋划。

可他哪里知道，梁巽的这笔银子，不为应酬，也不为功名，只为了寻找一个女子。

这些还都是后话。

与此同时，梁巽还收到一张来自明晟公主的请柬。

由头便是，邀约儿时一起在墨眠书院读书的同伴。

可这宴席，哪有那么简单？

起初，梁巽并不想去，但梁守业动了让梁巽成为驸马的心思。

好说歹说，终是让梁巽迈向了去往公主府的大门。

“五月鲥鱼白似银，传餐颇及后宫人。踌躇欲罢冰鲜递，太庙年年有荐新。”

梁巽到来时，人已经坐了满堂。

有人在宴席前高声颂扬公主府做出来的鲥鱼如何的鲜美。

有人吟诗作对，在竭力卖弄自己的才华。

还有人旁若无人地，恭维着明晟公主的美貌。

可那端庄华贵，天女一般的明晟公主只把目光落在厅堂的进门处，在她看到梁巽进门的那一刻，冰玉一样洁白的脸颊上忽而染上一抹绯红。

她微不可见地笑了，鬓边步摇的流苏也开始像心跳颤动起来。

梁巽寻了一处僻静的座位，刚落座，明晟公主便吩咐下人正式传膳。

随后，下人们端着菜肴美酒，鱼贯而入，一时间桌子上，摆满了茶食，油酥，鸳鸯饭，果糕，羊背皮，羊肉饭，碟鱼。

梁巽向来爱吃辣，这里面几乎每道咸口菜肴，都布满了辣椒。

这让他有一种，这场宴是专为他而开的错觉。

然而，这并不是错觉。

在宴席间，梁巽自始自终操持着绝对的沉默，可最终还是在散场的时候，被明晟公主的贴身婢女，拦了下来。

毕竟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梁巽只得顺从地跟着婢女，来到明晟公主约见的地方——玉娇楼。

此楼极高，视野极佳。

今日又逢晴而微风的夜晚，所以天边的圆月，一览无余。

星子不多，流云聚聚散散，让站在月下的明晟公主好不悄怆神伤。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梁巽恭敬叩拜，明晟公主忙让他起身。

在看到梁巽稚嫩减却，成熟加增的面庞时，明晟公主虽喜，但眉头难掩忧愁。

她径直道：“我今日设宴其实是道别的。”

“道别？”梁巽一怔，不知明晟公主话从何来。

“想必你已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