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

肖佳今日是难得的自然早醒。昨夜的雪花蹭到了自己的棉鞋之上，将屋子弄得有些脏，加之昨夜的随手一扔，屋子显得十分混乱。昨夜，不知思绪又飘向了何方，南城，应该是不下雪或很少下雪的城市，苏忆生和裴瑾，也应该甜甜蜜蜜的准备结婚的事宜才对。说来奇怪，他那样冷漠的告诉自己他不是程响，为什么在离去之后，总会反反复复的想起他，大概真的是，太想记忆中的那个人，以致于时光流转，回忆越陷越深。肖佳早早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屋子，妈妈的电话在八点钟的时候打了过来。“佳佳醒了吗？”“醒了妈，怎么了，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肖佳知道妈妈是个不愿意打扰自己的性格，这么早就给她打电话，应该不是普通的小事。“那个，你小姨回来了，下午想找你还有你大姨一起吃饭。”肖佳十分惊诧：“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小姨？妈你也从来没跟我提过啊。”林修禾解释：“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的关系，我去你那里跟你说吧。”林修禾来的飞快，打电话到现在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来了肖佳的家中。“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个小姨，连姥姥姥爷和大姨，也没跟我们说过啊。”林修禾无奈叹了口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年你姥爷狠心说过，再也没有这个闺女，加上她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的，提和不提，没什么区别，你姥爷身体又不好，提了只能让他着急上火，所以我们这么多年守口如瓶的，也就习惯了。”肖佳追问：“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啊妈妈，现在姥爷不在了，我们也都这么大了，总可以提了吧。”林修禾本意也是告诉肖佳，遂将他们一家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道了出来：“你小姨叫林雪知，你姥姥姥爷这辈子没有儿子，只有我们这三个女儿，那个年代的人，多少……都有些重男轻女，所以你姥爷一直不开心，我们这三个孩子里，又只有你小姨，性格最像男孩，加上她还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姥姥姥爷，最喜欢的就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也都给她。”肖佳心中有些愤然，联想到从前姥姥姥爷的做法，也理解了他们对妈妈的态度。“你小姨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几乎事事都必须顺她的心意，我们三个念书都不怎么好，很快也都辍学了，到了要结婚的年纪后，你姥爷给你大姨，找了一个当地条件不错的家庭，收了不少彩礼，那时候正逢你小姨说要去城里学服装设计，你姥爷就把彩礼的钱都给了你小姨，自己又填补了不少。”肖佳有些忍不住，插话道：“我姥爷也太偏心了吧，这对大姨也不公平啊。”林修禾笑笑：“这算什么，他一辈子最大的不公平，都给我了。”“我在当地，有一个一直相处着的，按你们现在的话说，叫青梅竹马吧。我们都要谈婚论嫁了，那时候你姥爷，给你小姨也相看了一家条件很不错的，是你爷爷他们家。”肖佳再度被惊愕：“意思是说，小姨，才是要和他们一家结婚的？”林修禾点点头：“是这个意思。”肖佳一时间被惊讶地不再说话，只是接着听林修禾讲他们的故事：“你小姨从城市里学成归来，还带了一个男人一起回来，说这辈子的爱情就他一个了，要和他一起去城里结婚。”肖佳听得全神贯注，有些入迷的呆，林修禾拍了拍她，调侃说道：“怎么了，听得魔怔了？”“哎呀，妈，你就别逗我了，快说接着发生什么了，你又怎么会和他结婚的？”“那个男人一身潮流打扮，说话也不着边际，我爸特别不喜欢他，坚决不让雪知嫁给他，可是雪知是个被宠大的孩子，没有什么事不顺她心意的，于是那天，她和你姥爷大吵一架后，带着那个男人，离开了家，什么联系也没留，你姥爷放出话，说这辈子没有林雪知这个闺女了。”肖佳问道：“那这一切和妈你有什么关系啊？”那段被尘封许久的往事因为林雪知的到来而重新被提起，像是戳到了林修禾的痛处，可面对自己的女儿时，她仍然云淡风轻，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那个时候你姥爷，爱赌，在外面欠了债，本来指着雪知嫁给肖唯之后用这笔彩礼把他欠的钱还上，当年雪知可是我们家乡有名的美女，不少上门说亲的人，当年肖家也有几分的家底，所以才找了他们家。”肖佳似乎猜到了接下去的故事走向，却仍忍不住开口：“然后呢？”林修禾苦笑：“还能怎么样，他到底是我亲生的父亲，千万个不好，我也不能看着他因为欠债而被逼得没有活路吧。”“那肖唯他们一家也答应了这件事？”“我和雪知是亲生姐妹，长得也还算像，容貌不差什么，再说你妈我自己也不差啊，肖唯也愿意，所以，匆忙之间，我也和他结婚了。”肖佳听此禁不住泪光模糊眼眶，懂事以来，她为妈妈的际遇感到难过，更不明白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一家人去结婚，自私自利，冷漠薄情，虚伪小气，谎话连篇，原来原委，是那样的不得已。“我没见过姥爷几面，只记得刚上小学不久，他就不在了，至于肖唯，有他还不如没有呢。”这的确是是肖佳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多年来怕林修禾难过，所以从来没有宣之于口。林修禾知道旧事重提对肖佳也是一种煎熬，于是闭口不谈这一话题，转到了林雪知回来的事情上：“昨天也不知道你小姨怎么找到了我的电话，说她现在回来了，就在A城，想见见我，还有你大姨，她还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