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

“世子您回来了，王爷和王妃正等您用饭呢。”

日落前，韩晏等着身上酒味散了大半后才回王府，管家看见他很高兴，还以为今天王爷也等不到世子一起吃饭。

听见都在等他，韩晏歇了回去换衣服的心思，往饭厅走。

端王看见儿子愿意一起来吃饭，对韩晏和方宁意的关系安心几分，看这样子，两人之间应该不会特别难看。毕竟若是不满方二小姐，韩晏是脸都不会露的。

“吾儿来了，快来坐。”端王笑着招呼。

方宁意和端王隔得很开，中间搭着一张椅子，是端王特地为韩晏留得，韩晏明白父亲的想法，顺着他的意思坐到了二人之间。

韩晏坐下之前客气地朝方宁意打了招呼：“王妃。”

方宁意点头，也很客气：“世子。”

饭桌上，端王努力活络气氛，一个话题问了韩晏后总要再问问方宁意，虽是好心好意，方宁意还是感到十分不自在。

话题百转又回到父辈爱提的功课上，端王对韩晏说：“你功课上还需多用心，明日起我要去城外几天，城郊边防营那边离不开我，我没督促着你也不可懈怠。”

话虽如此，但端王从来没在功课上为儿子操过什么心，韩晏在四书六艺上向来勤奋，上京里的世家公子里他算得上龙头。

“是，儿子记下了。”韩晏顿了顿，又说，“父亲这几日都不回府里了吗？”

端王点头：“营中排了新阵法，这次操练很重要，我得亲自去盯着。”

韩晏看了方宁意一眼，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一个“嗯”。

端王察觉到了，追问：“晏儿可是有什么事？”

韩晏想了想，说：“后日是王妃回门的日子。”

后面的话自是不必多言，女子出嫁三日后回门，这是方家打量端王府对方宁意态度的时候，若是让方宁意一个人回门，上京里的风言风语定是少不了的。

方宁意夹菜的手一顿，余光几乎立刻感受到端王投过来的视线，心中暗骂韩晏多嘴，她收回筷子，理解道：“王爷不回也无妨，父亲母亲通情达理，不会计较这等小事的。”

她没有全撒谎，在方府，方宁意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只是外人不知罢了，端王陪不陪她回门，方家都不会在意，在意的只有外面那些等着看自己笑话的贵女们而已。

韩晏不太赞同：“但回门毕竟是习俗，父亲不去，上京里会传出端王府对王妃不好的风言风语。”女子回门哪里能说算就算的。

端王听了也愁起来，他耽误了姑娘不说，现在还不能陪人回门，让人家惹上一身风言风语，但城郊边防营那边又离不了他。

方宁意这次回门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也方便她在方家查些事，端王跟着就多有不便，想了想，她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宁意知道王爷有心，但军务要紧，王爷若不放心便遣个重要的人随我回门，再多备些回门礼，想必外人也说不得什么了。”

端王凝神思索一番，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只是这随之回门的人得多番考虑，思来想去，他把目光放在韩晏身上。

“宴儿后日若无事，便替为父随方二小姐回门吧？”

端王认为这样甚好，韩晏是他的独子，又是御封的世子，怎么看都不会像是端王府轻视方宁意的样子。

韩晏眸光闪了闪，最后没有拒绝，只说：“王妃认为可行便行。”

方宁意本觉得多此一举，前世跟着韩阑渡早就受够了风言风语，这点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想了想，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可以趁此机会试试韩晏的态度。

于是她作出纠结的模样，半晌点头：“那后日便麻烦世子了。”

当日，待方宁意梳妆好，淳目来告诉她一切已准备妥当时，韩晏已经在她院子里喝了两盏茶了。

“世子久等了，走吧。”

方宁意梳着和昨日一样的发髻，换了身桃红色的裙装，韩晏点头，说了声“王妃先行”，别开目光。

马车里，方宁意和韩晏面对面坐在马车两边。方宁意垂着眸子，脑子里俱是疑惑。

自上了马车，她就找了好几个机会想和韩晏说话，但韩晏每每触及她的目光就很快移开，硬生生让方宁意说不出话来。这世子真是奇怪，好端端地躲她做什么？

想了想七殿下，方宁意往回收住疑虑，也不管这韩晏是不是在躲她，随意挑了个话题开口：“世子这剑饰好别致，与旁人的似乎不同。”

韩晏低头看了眼自己佩剑上挂的东西，漫不经心地用手盖住，回应这个避不开的话题：“与他人的有些不一样，但也只是个普通的剑饰而已。”

方宁意还想多看一眼，但已经看不到了，笑着说：“旁人都挂一个剑穗，世子这个看着倒不像是寻常剑穗的模样……更像女子的耳坠子。”

韩晏剑上挂的的确不是什么剑穗，而是一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