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凯亚以为迪卢克心中住着古川绫，面对现实中的她，仅仅只是或远或近看着，沉默地守护着，像一只胆小鬼一样畏畏缩缩不敢主动出手。

无论任何困难，迪卢克从不退缩，感情亦是如此。

自迷茫少年时期的陪伴起，直至目标明确的青年时期，整整四年，他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古川绫。

四年来，他明里暗里多次向她表白，通通遭到拒绝，被迫坐在朋友的位置，距离与关系皆不得寸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古川绫四年来一直都是单身，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超出欣赏以外的感情。

除了在稻妻游历寻找邪眼线索时，她被女狐狸精八重神子引诱，鬼迷心窍般计划着跟对方结婚，迪卢克计谋百出一心搅黄婚事，但是，稻妻是狐狸精的主场，他的能力被极度削弱，就在他打算大闹婚礼现场抢新娘时，她突然识破狐狸精的魅术，清醒地说不喜欢了，潇洒地走出鸣神大社，和他离开稻妻。

最后一次对她表白，他失去她的消息长达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太过漫长，他频繁陷入沉思，是不是因为他的告白，她才离开。

面对敌人，他无所不用极刑，而面对她，他束手无策。

蒙德没有她的消息，六国消息灵通的情报贩子也没有她的消息。

她仿佛从提瓦特大陆蒸发，踪迹全无，就像她的来历一样，白茫茫一片，寻不到一星半点线索。

当他以为她不告而别再也不会回来时，她静静坐在书房，修长的手指翻阅着书籍，听到动静抬眸，笑容一如往昔：“让你担心了，我这边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耽搁了三个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变成了一只白猫，被炼金术师阿贝多捡到，最近才找着机会逃出来，当猫的感觉真不好，没有自由，还是撸猫更适合我。以后我得离阿贝多远点，总感觉以他的能力可以做到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宠物猫。这是我的猜想，三个月来并未在龙脊雪山那边发现相关研究，总之，是一场奇妙的冒险。”

迪卢克突然觉得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错，假如她一直在他身边，在他看得见的地方生活。

长久未见，迪卢克想笑着开口回应她的话，出口却是冷淡的一个字，“嗯！”

她不在意他是冷淡还是热情，继续低头看书，笑容安静温柔，似乎书里记录着她钟情之人。

迪卢克唇线紧绷。

长达三个月的自我怀疑、自我谴责，开始显露苗头。

勇往直前、永不退缩的男人，开始了第一次的退缩。

如果退一步，不那么步步紧逼，她就会留下来的话。

现在，有人要将他镶嵌到血骨、已然融入到心脏、守护整整四年的珍宝硬生生挖走。

“嘭！”

酒杯在迪卢克手中彻底碎裂。

热闹的酒馆像一只尖叫的鸡被掐住脖子，瞬间无法发声。

客人们都看过来。

迪卢克垂眸掩盖眼中的冷意，优雅地擦掉手心的玻璃碎渣，随口解释：“这批酒杯质量不行，明天更换供货商，换质地更好的酒杯。”

客人们夸赞迪卢克老爷精益求精，实乃业界良心酒商。

凯亚眼角抽了抽。

今晚的槽点够多了，不想再吐槽。

凯亚眯起眼，面色沉静，开始思考古川绫的话什么意思。

等一会儿聊一聊？她和他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特意聊的。

每月猫尾酒馆畅饮、凭空冒出的教皇、口径统一的神职人员、风魔龙善后工作...与代理团长琴的会谈...天使的馈赠、喜欢酒的人不喝酒、伪装、温迪、罗莎莉亚。

一个又一个信息被提取出来，凯亚眉头微皱，还缺点什么，信息与信息之间有隔阂，需要线索串连。

迪卢克走出吧台，瞥见他站着不动，问道：“在想什么？”

凯亚脱口而出，轻声呢喃：“古川绫那女人！”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凯亚瞬间回神，发觉迪卢克看过来的眼神极端冷。

红色的眼眸明明应该象征着温暖，他却只能从对方眼睛里感受到极寒冰冻的冷意。

凯亚笑眯眯补充：“哎呀！我对那女人可没那种想法，心思琢磨不透，为人自由得像风一样抓不住，若是哪天产生强烈执念，肯定会引起风神巴巴托斯大人的注视。”

“刚才她不是说等会儿找我聊天，一男一女，特意在大晚上聊天呀，我感觉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无形的寒气肆虐，扑面而来，如万根冰凝穿刺齐发。

凯亚抖了抖肩膀，忍不住开口：“冷冰冰一个人，怎么会是火神之眼的拥有者？我和你应该互相调换，你拿着冰神之眼更合适。”

迪卢克冷冷盯着他，目光审视，凯亚微笑着回视，无懈可击。

迪卢克朝他走过来，黑风衣尾飞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