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宁县（五）

陈孤晴下了楼，发现庄浩波占了她的位置正跟赵荷珠聊的正欢。陈孤晴还未下楼就听到了赵荷珠铃铛般的笑声。

赵鸿宝一人占了一张长登，他躺在椅子上面，双腿交叉放在椅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酒壶倒入嘴里，全然不顾一袭红衣被打湿。长长的乌发垂在地上，双眼里面是说不尽的忧愁，似是被困住久久无法挣脱。

他喝完一壶酒刚好跟陈孤晴对上眼，他眼中全是迷离，看到陈孤晴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她走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想要挑起陈孤晴的下颌，还未挑起手就被陈孤晴狠狠一折，只听赵鸿宝闷哼一声，幽怨说道：“好狠的心啊！”赵鸿宝的右手无力垂了下来。

陈孤晴直视赵鸿宝许久，想起县令曾经的话，问：“公子认识媚娘吗？”

“媚娘？这芙春楼楼里的哪个姑娘我不认识？”赵鸿宝对上陈孤晴双眼反问。

“那公子何时开始来芙春楼？”

赵鸿宝沉思了一会，又摇摇晃晃笑道：“我怎么知道呢？”

陈孤晴一个反手把赵鸿宝的手给正好，赵鸿宝不禁闷哼，头上泌出了细汗。

“现在清醒了吗？”陈孤晴冷冷看着他。

“醒了，醒了。”

“公子何时来芙春楼？”陈孤晴又重复问一遍。

赵鸿宝一双勾人的眼睛含情脉脉看着陈孤晴，道：“大概是被爹丢出府。别人家都不肯让我进去过夜，我只能去芙春楼了。”语气中是说不尽的幽怨。

“那天真的好冷啊，还好有美人在侧。”赵鸿宝前半句在感叹，后半句在回忆。他微微眯起眼，似是身临其境般张开了双手要抱陈孤晴。

见到赵鸿宝一副完全沉浸过去的模样，陈孤晴直接绕开他来到桌子前面喝起了茶。赵荷珠见到陈孤晴连忙停止跟庄浩波说话，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语气轻盈。

陈孤晴看了看赵荷珠，不明白赵荷珠明明很喜欢跟庄浩波聊天却着急回府的行为。但她什么都没问，跟庄浩波告辞就带赵荷珠回府了。

出芙春楼时，老鸨挥着手帕对她们谄媚笑到：“姑娘，下次再来。”

“你喜欢他？”

“没，没有。我只是喜欢跟他聊天。”

陈孤晴听着赵荷珠着急否定的话，没有反驳。可能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她的语气里面暗含了少女的娇羞。

“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前往府的路应该向右拐。”

良久，赵荷珠才发现她们走错了路。

“没走错，我们需要去拜访一下被采花的女子。”陈孤晴有目的前往一家。

早在这几晚抓采花贼的过程中，她家牢牢记住了被采花女子的住处。

她们来到了第一家，陈孤晴敲了敲门，没多久，门开了。一对朴素的夫妻满脸疲惫站在门口，眼睛里面充满了红血丝，看起来不曾有个好觉。

“是你啊，姑娘。”陈孤晴看到妇人的面孔揭开了面纱，妇人发现陈孤晴是那日进城的姑娘。

“有什么事吗？姑娘。”妇人哑着声音问。

“大娘，我们想要问一下采花贼…”陈孤晴话还没说完，身前的大门就被猛关上了。陈孤晴本想直接抵住大门，在看到夫妻眼中的痛苦后放下手。最终二人面面相觑，二人在外面请求了很久,里面的夫妻一字不说。

“姐姐，他们是不是走了？”赵荷珠怀疑。

陈孤晴摇了摇头。关上门后她不曾听过离去的脚步声。

二人又在外面等待了许久才等到妇人的话，“姑娘请走吧，早点离开这里为妙。”说完夫妻就离开了。

二人继续前往第二家。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来问了，问了那么多结果人都没抓到。”

第三家。

赵荷珠学聪明了，抢在陈孤晴开口之前说了来意，还特意加了一句：“我是县令府的女儿。”没想到夫妻听完没说一句话直接关上了门。

“大娘，你这么关门了？”赵荷珠拍门喊道。

“再拍我就放狗咬你。”

第四家、第五家……无一例外，通通关门。

“怎么办啊，姐姐。”赵荷珠抹去额头上的汗，扶着腰，用手散风。

她们走了一个时辰，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问道。

陈孤晴低头想了想，朝着躺在地上的乞丐走了过去。

乞丐躺在阴影里面，用全是补丁的帽子遮住了脸，双手紧紧握着讨饭的碗。

“叮当”一声，乞丐原本抓碗的手准确无误抓到了落在地上的货币，他把货币放进了碗中，慢悠悠掀开了帽子。

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蓬乱的头发上面全是细小的垃圾。他的五官看不清，只见眼中充满了贪婪。

“姑娘，你要问什么？”

“你可知被采花的女子？”

“这个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