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意
目光专注,心底对黎宴的心疼感更甚,方才的小脾气一下就消散了。
她朝黎宴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回头对徐福说道:“那就劳烦徐公公了。”
“欸,不敢当,都是为了陛下好。”
端坐着的黎宴见宋时锦和徐福在门口说着话,当她回看自己时眼中流露出的别样的情绪,唇角暗自勾起。
手指点了点桌子,也不枉费自己将手臂上的伤口硬生生撕裂。
宋时锦走了进来,坐在黎宴身边,语气沉闷:“抱歉,我不该凶你。”
黎宴摇了摇头,笑道:“阿时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怪阿时呢?”
“不要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好不好?”宋时锦抬头看他,声音里竟有些祈求。
看着她无措的样子,黎宴呼吸一滞,似是想到什么,骤然绽开一个笑容,灿若星辰。
宋时锦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微微睁大双眼,呆呆的与他对视。
黎宴忽地就想放肆一下,他抬手将宋时锦拥入怀中,缓缓地埋在她颈窝,声音中带着倦意:“阿时,我很累,能让我靠一会儿吗?”
宋时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身体僵硬片刻,在反应过来后还是环住他,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的。”
帝王之位看似光鲜亮丽,至高无上,受万民景仰,可其间苦楚又有谁是能真正体会得到的?
她心疼黎宴,心疼他一个人要抗住这么多。
黎宴闭着眸子,贪恋地轻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味,他很清楚,在他示弱地情况下,只要他提,阿时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
不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心疼,他只知道,在这一段静谧的时光中,他卑劣的达到了他的目的。
他贪恋这抹温暖,哪怕是短暂的。
徐福提着医药箱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他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自家陛下,将医药箱放下后就安静地退了出去。
良久,宋时锦如梦方醒,她推了推黎宴,“阿宴,我先替你上药吧。”
黎宴的声音闷在她的颈中,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坐端身子,显得十分乖巧。
宋时锦肩头猛然空了她还有些许不习惯,瞧着黎宴安静的样子,她轻笑一声,又忽地看见了一旁的医药箱,便轻瞥了他一眼,意味明显。
堂堂一国之君这个样子,让徐公公看见了多不好。
她拿过医药箱,取出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沾有大片血迹的纱布,时间有些久了,因着血迹浸湿,伤口与纱布处都有些粘连。
宋时锦咬咬牙:“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嗯。”黎宴的声音依旧乖巧。
她狠心将粘连处撕了下来,还不忘抬头看黎宴的反应。
在宋时锦看过来时,黎宴适时的皱了皱眉,像是在极力忍耐着。
“一会儿就好。”宋时锦板着脸,拿出药箱中的特定的药水对伤口进行消毒,长长的伤口本在慢慢愈合,伤口处结着紫黑色的痂壳,可有一段却被撕裂开来,边侧微微有些发白,甚至深处愈合了的细肉也被完全破开,露出了一小节尺骨。
宋时锦深吸一口气,拿出药粉,细细地洒在开裂的伤口上,又换了新的纱布固定。
做完一切后,宋时锦低着头没有说话,说不生气是假的,这样不小心,这伤口得多久才能痊愈啊。
见她沉默,黎宴瞬时有些慌乱,他的声音中带有不易察觉的紧张:“阿时?”
“你该上朝了。”宋时锦将医药箱归整好,放置到一旁,拿到十二旒冕冠给他戴上,瞬间遮住了站在黎宴面前的她的神色。
“阿时,我......”
“唉。”宋时锦叹了口气,轻轻拨开十二旒,看着他,语重心长道,“阿宴,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就算不为自己,那别人也是会心疼的。”
“徐公公、谢公子,他们都很在乎你......”
“那阿时呢?”黎宴第一次打断宋时锦的话。
“嗯?”突如其来的打断令宋时锦有些迷茫。
“那阿时你呢?你会心疼吗?”
沉默良久后,黎宴听到了宋时锦笃定的声音。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