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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子湾建有一处新宅子,此地空旷,四周仅有几颗零星的柳树点缀。
红瓦高墙外立着的两个石狮子尽职尽责充当着门神,嵌在口中的珠子会在深夜发出萤萤绿光,指引着主人归家的方向。
狄非顽久不归家,看着眼前的房子似有些陌生。
“让你花两个钱请个管家会死呀!”
王帆虎骂骂咧咧上前,熟门熟路地将手往左边石狮子口中一塞,略一摸索就让他碰着了个金属所制的硬疙瘩。
“我这房子的钥匙只有你知,若是再请个管家回来,丢了东西,岂不是要多花功夫再盘个人,麻烦。”
接过象征主人身份的钥匙,狄非顽在另外三人无语的注视中缓缓将门推开。
“吱呀——”
门簪太久没有润滑,响声有些大。
一进门的院子已经落上了一层薄灰,主人离开前精心修剪的枝丫在时光的摧残下生长得“肆意妄为”。
几人里属二屠最有眼力见儿,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出了一个简单能坐的干净地方。
王帆虎把孟桑榆安顿好,打开路上刚买的创伤药后就开始没一个好脸色,道:“姑娘家都爱美,你可倒好,等人的功夫能把脑袋撞破,下次若再遇到胆敢欺负你的人,你把他往死里打,我给抵命!”
孟桑榆:……
她没有回话,这会儿正被脑门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狄非顽听着指桑骂槐的话,咧嘴一笑提醒着:“锄头可是她亲自递给我的。”
再说了,他个大活人站这儿呢,给人嚼舌根子也得背后嚼不是。
“你没事惹她干嘛?”王帆虎没好气地瞪了人一眼。
“惹她?”
狄非顽看着眼前护犊子情深的两人,不忍气笑,“你要不问问她刚见我什么样子?得亏现在傻,要是不傻县衙还得多个抓捕采花贼的活儿。”
“你说是不是?哑巴女。”狄非顽笑问。
被点名的孟桑榆没反应过来,嘴角边的哈喇子自然也没来得及擦。
王帆虎:……
他抬手将狄非顽故意拿来逗弄人的烧饼夺了过来。
孟桑榆是真的饿了,接过烧饼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当肚子里有了东西,果腹感逐渐上来,理智回归,她再次注视着狄非顽的视线里就多了几分戒备。
“呀,啊!”
孟桑榆眼神真挚地望着王帆虎,提醒着:骗子,那个人!
王帆虎点头,安抚着她,别害怕。
在两人旁若无人的场景旁,狄非顽薄厚适中的双唇微抿,嘴角缓缓拉起一个戏虐的弧度,道。
“唉,这有的人呀,在跟爹娘伸手要钱的日子里遇到了想保护的姑娘,可怜得呦!”
“……”
王帆虎眉间纠结,霎时间又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他抬起头,淡淡道:“你很闲?”
“不闲,可家里人出事也得管管。”
话题点到此处,狄非顽敛去了嬉闹,正经道:“你确定她今早落水一事跟孟源有关?”
“起先不确定,不过晌午时孟五的所作所为应该能将此事盖棺定论。”
其中细节王帆虎三言两语描述的差不多了,却对孟五离开前眼中不加掩饰的杀意着重点明。
“我爹要争村长一事不应引起此般动静,至于其中缘由恐怕还要劳烦你去查。”
听此,狄非顽挑眉,反问道:“查了有什么好处?”
“你!”
王帆虎咬牙。
孟桑榆看热闹不嫌事大,跳起来就护在王帆虎面前,龇牙咧嘴地对着狄非顽叫嚣。
“你个呆子,若是让我查出一圈发现真是你自己落的水,可当心我把你藏零嘴的木柜子给砸了。”
狄非顽一本正经地吓唬人,见孟桑榆气势不减,他笑着弯腰,拾起了脚边一块木头,而后只见十指紧握,细碎的木屑开始从指缝滑出。
孟桑榆:?!
她被吓得双眼瞪圆,略微反应后撒起丫子只想跑回家将木箱子藏起来,多亏二屠眼明手快将人给抓住,拽了回来。
“傻子。”
狄非顽食指一屈,将多出的木块弹出,不偏不倚砸中了孟桑榆的鼻尖。
孟桑榆下意识想捂着鼻子大哭,可鼻头竟近乎于无的痛感抢占了先锋,低头一瞧发现,木块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已然撞成灰烬。
骗子!!!
孟桑榆气急败坏,她将手指来回在自己的脸上和狄非顽身上转动,义正言辞地指控着人证物证。
王帆虎静静地看着,话到嘴边只剩了一句,“他不是坏人。”
狄非顽点头,“我不是坏人,倒成了外人。”
王帆虎:“……我是外人,你是内人行了吧。”
“这话你得给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