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漂洋过海，瓶子

“哦。”苏佑慧轻轻点点头，低下头便要吃烤肉，还没到嘴边，又再次放下，“羽……那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去了……会不会让你们俩比较尴尬。“

“你不去就不会尴尬吗？”李哲羽轻轻一笑，伸手将落在她头顶的枫叶摘了下来，“三个月了，夜的来信里，他似乎过的比较不错。你可能想多了。”

“三个月了啊……”苏佑慧缓缓说着。

“你想他了吗？”李哲羽轻声问道。

“你吃醋了吗？”苏佑慧偏过头，笑着问他。

李哲羽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牵起佑慧的手，与自己的手交握，“嗯，我吃醋了。”

苏佑慧将烤翅放下，张开了那只臂膀，似乎在享受着这午后的阳光般：“可是……我没在想他！所以，你的醋白吃了呢！好了，我还要回学校交论文，先走了！”说着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低头看了看烤肉的用具，略微蹙眉，“呃……算了，我还是……”

“正好呢，我也打算回去了。”李哲羽说着便开始收拾，察觉到苏佑慧诧异的目光，他回身轻轻一笑，“抱歉啊佑慧，在你没来之前，我吃了很多了。现在也正打算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我帮你收拾吧。”苏佑慧说着便要动手。

“不用了，你的时间很紧吧？男生怎么可以让女生动手干这些事呢？你安心回去写论文吧。我一个人就好。”

“……可以吗？”

李哲羽轻轻点点头。苏佑慧看了看四周，随即抬起眸子，“好吧，那么，明天学校见了。”

“路上小心。”李哲羽仍旧跟着说上一句。

“放心，我可不会‘迷路’了！”苏佑慧说着倒退着走，朝他摆摆手，“那么，再见啦，羽！”说完，转身便走。

李哲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就如同少女越来越浅的身影。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女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

李哲羽缓缓走到少女刚才站着的地方，将她顺手搁下的烤翅拿了起来，看着一口也没有动过的烤翅，浅不可闻叹了口气：“佑慧……我等你。”

三个月来，苏佑慧要么对金月夜闭口不谈，要么便是像刚才那样，提到他便跳脚。李哲羽知道，金月夜在她心中的分量很重很重。重到……他甚至不敢把自己和他放在同一个天平上。

只是，他并没有说。

他在等，等苏佑慧的心里，可以完完全全放下一个他。至少……他在她心里占着的土地，多于金月夜。三个月前，金月夜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第一，选择了退出。苏佑慧也选择了和他在一起，那么……既然少女选择了他，他就会给她完完全全的幸福。

只是……他真的可以吗？

李哲羽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咬下一块烤肉，轻轻在口腔里咀嚼着……

——马萨诸塞州，普通美式阁楼——

“嘿，夜，干什么呢？”洛谖将门一推，放下包，一屁股坐在金月夜的旁边。金月夜正看着什么，十分专注，没有想到洛谖会突然闯进来，刚要将东西收起，却被洛谖一把夺过去。

“我说你看什么呢，原来又是看照片。”洛谖毫不在意的看了看那张照片，两个戴面具的人，面对面，其中一人似乎是少女，微微垂下了头。

金月夜冷着脸将照片一把夺过来，“洛谖，我似乎跟你说了很多遍，进门要敲门。”

“我知道啊，但是今天比较高兴。我给忘了嘛。”洛谖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兴致勃勃说道，“夜，你知道吗，我今天在甜品店遇到一个非常有趣的亚洲女孩子！她……很有趣，非常有趣！”

金月夜并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医学书拿在手上，翻到上一次看的地方，毫不在意的说着：“嗯，是不是又想把她介绍给你哥？”

“对啊对啊！你果然是天才，太聪明了！她真的跟我哥超配的！做我嫂子一定有趣啊。”洛谖说到这里，不由瞪大了眼睛，兴奋起来。

金月夜伸出右手，做出数字“四”的手势，并未抬头：“这个月，第四个。”

“……”洛谖挠挠头，“这一次不一样啦。这一次，她把护照落在了我这里。”说着洛谖扬扬眉毛，从包中拿出护照本，献宝一般冲着金月夜摇了摇：“我可以通过这个再次见到她，然后撮合她和我哥！啊，想想就觉得好美好啊。”

说着，洛谖一脸憧憬看着窗外：“我哥左手牵着她，她右手牵着我哥，两个人并肩而立。然后十分默契的向我表达感激之情……一段王子和公主的佳话，就这样被我促成。我的丰功伟绩被载入史册……如果他们未来生了宝宝，说不定还要我起名字呢！……啊，那我该起什么名字呢？”

金月夜瞥了她一眼，继续专心于他的书本，任由着一旁的洛谖在幻想。

“喂，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啊？”洛谖突然顿了下来，看着金月夜不理不睬的样子，不由一把将他的书夺了过来，“不要老看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