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北城四季分明,北城附中后面步行道种了两排银杏树,秋天的时候一片金黄,从长在树上到落到地上,风打个卷,吹的很远。叶子全落了,冬天来了。
北城这边下初雪的早上,盛爸说要带伞,盛降和陈源都转个身就忘。
陈源来了快小半年,邻里乡亲都说陈源和盛降有点像。相处久了会发现他俩还像在瞌睡上。
盛降从小便是个没心没肺的睡虫。
陈源原来也是。
陈源一点爬上床睡觉,一路睡断片的到五点半闹钟响,中间没有清醒时候。
醒了还是很困。
想死的跟同样眼睛没大睁开的盛降一起出门。
盛爸往往老悠闲地坐在饭桌上咂舌。
记得背书包,拿早餐和牛奶,阿姨盛爸说了五六遍,带伞,就放在鞋柜旁边。
两个人就是没带上。
上学走过北城盛兴的梧桐树底,梧桐落叶乔木,叶子掉的光秃秃。寒气在骨子里钻。
去学校总共正常花十分钟。盛降插着兜,此时喝着常温的这时喝就凉的奶,把陈源的牛奶捂在口袋里。
陈源一盒牛奶能喝一上午。
到了校。
从上午十点多开始,外面天色开始阴沉下来,要倾盆而倒大雪的征兆。
毕竟不是北方,大家都对雪有点痴迷,从一大早就开始念叨下雪,十点多说这雪看着终于有要落的样子。
陈源紧张了,说我没带伞。
蒋甜甜说:“我早上看着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下雪。”
蒋甜甜带伞了。
她不行到时找个人借吧!
蒋甜甜屁股没挪位的伸手拍拍前桌,帮陈源问人。
陈源回头看,她哥正架着二郎腿的脚腕搭在膝盖上,皱着眉,面无表情地勾选择题。
中午吃饭,一群人涌在班门口一阵,陈源和蒋甜甜路过同学申南闵,他跟别人说:“看了天气预报估计晚上六七点下了。没意思。那会只想休息。”
陈源就没叫蒋甜甜帮她带伞。
蒋甜甜当然没记性,也忘了。
下午,陈源把函数自变量的取值范围又弄忘了,真数大于零。
数学学习委“掐”着陈源不让走的让她自己再看看这个公式写的像话吗?
数学学习委张睿,戴着瓶盖厚的眼镜,对数学极其热衷的明年开春还要去参加数学竞赛,更忘我。只有他对陈源会露出显眼的“你傻子吗?”的表情。
陈源想走,把别的同学的椅子往后带,学习委陈述句对她说:“你多抄一百遍定义域吧?”
陈源:“……”
陈源惊恐看他。
上课前一分钟,外面正好开始下大雪。
俩人对话被别人一嗓子“下雪”喊结束了。
真的倾盆倒出来的,一帮积极阳光开朗的男同学像猴子一样被淋了不到一分钟,就受不了的乐着蹦进来。
冬季校服上雪薄薄的覆了一层,带着显眼的剔透的雪花形状。
所有人拉开窗帘或者到外面看。
蒋甜甜拉着陈源到背后的窗户上。这片教学楼立在后街安静祥和的小区外,雪凌乱的落了下来。
不规整,狂草的密集到世界被雪线划满的掩盖了大多印记。
“这也太大了吧?!”
上课铃夹杂在其中。
班长站出来主持大局说你们都没见过雪吗??
上课了!
因为下节,不是,是这节课是班主任老梁的,大家甚至因为熟悉了还并不怎么怕。
有的人听了,但大多数人没听,毕竟老梁就只爱罚站,罚站这么多人,靠,不管在教室里还是外面罚站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们笃定老梁不会。
老梁迟到了两分钟,夹着备课书来,因为瑞雪兆丰年,脸上乐呵呵的,看到班上人大多懒散的还在看大雪,虎一声问:“放学了?!”
“没!”
很快就有人用模型玫瑰花道具在阳台上捏了个玫瑰花出来。
方志向跟两个同学“撺掇”下,把玫瑰花放到他桌上,说:“送给老梁,永远年轻!”
大家一下激动!
老梁心里暖烘烘的扶下眼镜,低眼看那圣洁的“玫瑰花”,一愣,无奈笑:“谢谢你方志向!但你上课不睡觉,老师更欣慰!”
全班笑了下。
方志向撇撇嘴,不高兴老梁的不解风情。
老梁上完课,放学了,雪还没停的迹象。
一群带伞没带伞的人都赶着回家的先下楼再说。
蒋甜甜问陈源,“你怎么办啊?”
陈源说:“我问我哥有没有人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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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背着书包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