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国内的著名都市北市,其中焦山区较其他区属于一个比较落后的市区,有些地方是乡下,又不乡的那么地道。
井花街一条热闹的全是店铺的长街上,街头是条马路连着一座桥,过了桥就进入随便逛逛的逛街模式,路供两辆车并排过,市井气息浓厚。
凌晨两三点就有人开始起来,菜市场里卖菜卖海鲜的两三点忙着进货进菜,一卡车的菜和海鲜往里面搬,袋子蓝色的黑色的能装进一个小孩。
陈源的上任爸爸是做烧烤加餐馆的,在这附近开稍微小点的餐馆和稍微大点的烧烤,餐馆配菜就这附近一圈进货,说起他名讳,“盛腾详”,井花街生意人无人不知。
五点半,陈源早早醒来的睡不着,骑着三轮车主动去菜市场拿货。
菜市场里噪声轰鸣。
几个电风扇在头顶哗啦啦的吹。
“青菜你收拾收拾,”别人叫她慧阿姨的慧阿姨指指摊后面的一大袋子青菜说,“有几天的,合适能炒着吃就捡着要。阿姨给你算一块钱一斤。”
陈源本来都想走了,听最后句一块钱一斤,蹲下来在袋子里拣。
她蹲在蔬菜包围的一圈菜堆里,矮,瘦窄。
没人注意到她。
阿姨们把菜摆着摆着开始说话,说的对象就是她和她爸。因为菜市场吵,声音又还必须要又尖又大才能让聊天对方听见。
“盛腾详那个前妻生的娃据说又来这上学了是呗?”
“上学啥意思?来这过日子啊?”
“切——”另个一听语气就不好惹的话说:“她天天来这里带菜你不知道啊?”
“小姑娘可怜兮兮。”
不是同情词,是瞧不上的贬义。
“她老子不是说了吗,她亲妈把她嗓子眼烫坏了。”
“我开始以为她哑巴。”
“盛腾详这爱情了不得啊?”有人想想就好笑,“这都第二婚了,第二婚的孩子,他现在家里不还有个新来的吗?”
到这话,声音小了点,阿姨精光矍铄,大家都当家常便饭的笑谈:“他现在有钱又有点势,桃花缘不就广点,我那天还看到他的小的,温柔的一看就是顾家的。盛腾详把他二婚的老婆的亲女儿带来了说还不上户口本,养几年还回去继续给他二婚那个……”
有人就唏嘘:“这什么原因?白给人养女儿,那这看着挺真心的怎么不复婚——”
打断,阿姨们说话像吵架。
“他二婚是精神病复什么婚!”
“估计看那孩子可怜……”
“盛腾详挺好的,怎么这婚姻就没法讲。”
又绕回去了。
她们聊的热火朝天。陈源沉默下来的连捡菜都不好闹太大动静,不怎么能面对自己等会嚯的一下站起来,一窝人尴尬。可她背后的慧阿姨听着听着彻底忘了陈源就在她的后面,大声说:“盛腾详来了我要他到姻缘庙里算算命!”
!!
大家一下油点子炸开锅,被这句点睛之笔笑的嘎嘎的抚掌。
大家都还挺幽默。
其乐融融一半,阿乐子笑呵呵问:“那小姑娘今天没来?”
“有两天没来了。”有人想了想。
慧阿姨嗓门儿嘹亮:“她不来了吗?!她就在我后面。”
龇着十几颗大白牙往后一看——
大家:“……”
她反应过来:“……”
陈源:“……”
陈源扯着嘴角笑笑。
—
陈源是中考一结束就过来的,她以前不是亲爸的一个户口本上认证的爸爸,后来变成她的一个叔叔,现在又变回她“爸爸”的,居然亲自从她老家接她来北市。
她“爸”说要无偿抚养她到她成年。
他说没其他原因,就说心疼他二婚的妻子,他五年没见的女儿被妻子拖累的不像话。
可陈源骨子里其实不敢认这个称呼,她觉得自己不配,没亲没故的。
—
骑着三轮车把一批蔬菜带到餐馆楼下,陈源拎着两大袋菜从大门进去,店面面积大,楼高,电风扇开着,光线昏暗。
没开灯。
厨师蒋大哥正悠哉地在一张油漆发亮的桌上抽烟想事情。
看到她,唬的烟灰往桌上一掉。
扭头喊人过来搬菜:“来人喽!”
他过来把她手上两袋菜拎过来,又说你怎么这么勤快的,以后不上学来我们厨房打工!
这话说了几次了。
另个厨师大娘,他老婆打他不让他说。可他嘴巴憋不住。果不其然大娘过来训斥他说:“人家成绩这么好考状元的,像你没出息老在这里面待着!”
大哥不服:“我当年也是新东方出师!”
大哥很时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