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笑一边把柳相南拉到不远处规劝起来：

“沐王殿下，末将觉得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趁早叫弟兄们回去才是上策。”

“万一赫连晟真的把英招卫叫来，咱们就真的落下一个大把柄了。”

柳相南没有回答，这些后果他远比谁都要清楚。

但要是这种时候选择退缩，那就意味着他不仅无法给妹妹报仇，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些恶奴逍遥法外。

就因为他们是太子身边的鹰犬，身后有赫连家族撑腰。

大理寺的衙役们得到少卿的命令，跟着徐茂才把粮食从米行里重新搬走，丝毫不把旁边的朱雀卫放在眼里。哪怕百姓们怎么求饶，得到的也只是拳脚和辱骂。

他们并不认为，柳相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冲撞大理寺。

柳相南看着眼前这些恶人的狂欢，瞥了瞥身旁的欧阳明山，忍不住冷笑起来：

“看到没有，这就是纵容坏人带来的后果。正是因为像你这种明哲保身的人存在，才会让他们愈发猖狂。”

“所以父王从小就教导我要做一个勇敢的人，哪怕因此付出代价，也好过当一个胆小的懦夫。”

他大步上前，拦住一个准备抢粮食的衙役，直接拎起来扔出米行门外。

百姓和士兵们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朱雀卫全体听令，东宫总管徐茂才滋扰百姓，强抢粮食，无端打伤沐王府总管洛云鹿，实乃罪大恶极！”

“本王在此号令众将官，把这些东宫仆从的头发全都割下，以代斩首！”

朱雀卫士兵们双眼放光，纷纷摩拳擦掌。

转瞬之间，徐茂才和那些仆从们的头发就被割得七零八落，仿佛被拔了毛的野鸡。

赫连晟目瞪口呆，完全料不到事态竟还有这样的反转。

他冲到柳相南面前，几乎是气急败坏般地喊道：

“沐王殿下，你这样藐视三法司，是要遭到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弹劾的！”

柳相南冷冷地看过去，缓缓将腰间的佩剑拔出剑鞘，直指眼前这个没有脊梁的家伙。

“我说赫连晟，你是不是入赘太久，忘了该怎么当人了？”

“吉祥巷里的百姓都能证明徐茂才他们是如何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粮食的。”

“你身为大理寺少卿非但不秉公执法，反而助纣为虐，真是愧对你胸前的狴犴！”

不等他再做言语，柳相南就把佩剑收回鞘中，翻身上马，一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没过多久，吉祥巷内再次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脚步声，而后彻底归于平静······

在返回的路上，欧阳明山催马来到柳相南身边，语气里充满愧疚：

“对不起殿下，末将当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

“不希望我因为一时冲动陷入被动，对吗？”

柳相南腾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扭头说道：“我并没有怪你，明山，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和小鹿能够平安，这点我心知肚明。”

“不过这次的事情容不得我退缩，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干了。”

欧阳明山微微点头，心底里长舒一口气。

“殿下理解末将就好，不然弟兄们以后该看不起我了。”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太过蹊跷，末将也不会这么小心谨慎。”

吉祥巷附近的百姓们听说刚刚发生的事情，纷纷走出家门围观他们，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但柳相南还是听清他刚刚所说的话，立刻追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太过蹊跷？”

“是啊，殿下，公主的身手您和我都是清楚的。以徐茂才那种酒囊饭袋，别说伤到她，就是靠近她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即便不想动手，也能做到闪转腾挪不被打到，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平日里只会欺负弱小的仆从打成那个样子？”

“除非她一瞬之间武功尽失，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柳相南逐渐陷入沉思，开始回忆自己得知妹妹被伤到时所目睹的一切。

从那些杂乱无章的伤痕里能够看出，这绝非武功盖世的高手造成，反而更像是恶霸地痞的拳脚所留下的。

“你说的这点的确有些蹊跷，我也一直很好奇。”柳相南说，“回去之后，我找机会问问小鹿，看她还记不记得更多的细节。”

城南，沐亲王府。

柳相南翻身下马，来不及脱下身上的铠甲，快步向西厢房走去。

他等不及见到妹妹，把自己替她报仇的证明拿去给她看。

可当推开西厢房的门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他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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