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被拆穿，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

“文州，来看阿言的？”

喻文州正打算离开，才转身，竟正好碰上前来巡视病房的顾兰，她这一声，让病房内外陷入一片死寂。

“是啊。”喻文州尴尬笑笑。

“那进来啊。”顾兰无视掉他的情绪，推开虚掩着的门，然后对顾言道，“文州来看你了。”

“嗨……文州兄。”她也机械般的招招手，脸上的笑容很勉强。

顾兰招呼着小朋友们默默离开，顾言合上童话绘本。

“我……随便转转……”

“好啦，让你这么认真的人努力找虚假的理由是我的不对，”她起身，光着脚将绘本放回书柜中，“你不会从上次来医院看我就察觉到了吧？”

“嗯……”

“果然啊……”顾言叹气，“亏我那么大费周章的让姐姐帮我扯谎呢。”

“还算成功吧，少天并没有怀疑，他还因为你的退出破口大骂了一顿呢！”

“那，文州兄，就别告诉他真实情况好不好？”顾言恳求着。

“我……”他犹豫半晌，终于在顾言恳切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放心，我不会说的。”

“谢谢你，文州兄。”

“但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这个啊，”她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病床上，也招呼喻文州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轻描淡写的道，“天生的，姐姐是为了我才选择学医，从我记事起，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医院。姐姐虽然严厉，但也因为怕我无聊，给我买了好多书，教我所有小学初中的课程，她总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离开这里时，可以和你们大家一样。可惜，我总是对学习兴致缺缺，却迷上了电视上放的荣耀宣传片，那时姐姐虽然没有允许我玩荣耀，但还是买了荣耀的首版卡送给我。再然后，我就偷偷溜出了医院，在网吧认识了少天。”

初遇的场景依旧清晰印刻在脑海，她一边回忆一边笑着道：“第二天，我随意扯了个家住医院对面的慌，他居然也信了。都没怀疑一下他要上学我却不需要上学的问题，真的是好单纯。”

喻文州想象了一下她说的画面，也忍不住笑着点点头：“的确。”

“我是等少天离开好一会后，才回的医院，却还是被姐姐抓了个正着。姐姐本来也很生气的，不过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她终于妥协，还答应了让我白天去网吧玩游戏，厉害吧！”

“很厉害，不过你是怎么劝服顾兰姐的？”

“我就说，姐姐，你看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连你都没辙，谁都不敢保证我还有多久，还不如让我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呢！”

她说得很自然，喻文州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原来她的乐观活泼的背后，背负的却是沉重的生命。

顾言看穿了他的想法，小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干嘛呢？还没到那一步，何必提前伤感呢？看你平时那么冷静，没想到还有感性的一面啊！”

“小言，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你还有可能回到蓝雨吗？”

顾言摇摇头：“大概不能了，现在的我可能连一个小时的训练都无法坚持吧。姐姐一直在为我联系医生，国内的国外的都有。爸爸妈妈虽然从不来看我，但我也知道，他们其实没有放弃我，却依旧会害怕结果。”

“这样吗？”

“对不起，文州兄，让你知道了一个比较残忍的事实。”

“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想知道。小言，我觉得还是告诉少天比较好。”

“可……”她很犹豫，尽管内心也认同喻文州的说法。

“虽然他经常和你顶嘴，但除了家人，最关心你的大概就是他了。”

“嗯，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觉得矛盾。”她突然抬起头，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又望向他，道，“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我来说，在你感觉做好准备的时候。”

“谢谢。”她勉强扯出个笑脸，又轻叹一口气，“还是好可惜啊，我的生如夏花还未在荣耀联盟的大舞台上绚烂呢！”

“……”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