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严家密室
。”说话间,神魂入剑之咒终于默念完成。巨大的引力席卷全身。
严纪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萧瑾身边。萧瑾反射性后退了半步。那引力立即消失,她被一强大法阵锁在原地,再退不开。
锁魂阵。
他懒洋洋道:“殿下,这座高台是你的血骨灌铸而成。你属于这里,迟早会回来,臣岂有不迎之理?”
所以,那具身体,才会一碰即散、灰飞烟灭?萧瑾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胸腔中惧痛悲怒翻涌不止。既想远远逃离又想拿剑捅他十个八个窟窿。可是她像是被钉在原地般,难以移动寸步。
她扯了扯嘴角,不知自己是哭是笑,道:“所以你的咒术其实失败了,对不对?”
七星法印自她眉间显形,紫光流转,全身力量都往此处涌去。
七星法印除了辨别身份与指引帝都方向外,还有第三种作用——自爆,并且可以成倍放大自爆的法力。这曾是广为人知的咒诀,但自十九年前妖族大败后,帝国便逐渐锁住了七星法印的这种作用,而只对帝国的死士与最精锐的部队开放。
狂风骤起,人鱼烛火明明灭灭。地面道道裂痕,石门颤抖着轰然碎裂。
严纪目光一凝,眉眼晦暗,右手顷刻间灌满灵力,却竟有一瞬不知该握紧还是该放开。
磅礴灵力的陡然汇聚下,四周禁锢萧瑾的灵场被迫一松,她立即后退,重新掐起入剑之咒。
严纪终于动了。他并起双指,点在她眉心。一股凉意流遍全身。狂躁的力量沉寂下来,犹如一潭死水,再激不起半分波澜。
他将双指回勾,在她身前自上而下虚虚一扫。
收回手,道:“能自行凝为神魂之态,还聚出了已经炼化的灵力。魂契?神魂契典,学得倒是快。你真是从不让人失望哪,殿下。”
萧瑾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只觉讽刺。严纪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残忍的话。他语调转冷,自顾自道:“可惜,不能修炼,力量有减无增。跟你结契的法器在哪?”
萧瑾道:“你要干什么?”
“即使有咒诀加持,法器也不适合生魂长久依附。殿下这具神魂珍贵无比,怎能如此作践?”
“假惺惺。要杀便杀,废话少说。”
严纪眼中暗流汹涌一瞬。他道:“不说也罢,但你这具神魂力量不足了,我需要换一具。你的生母死后,她那一脉便几乎凋零。眼看是再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养育者。只好劳烦殿下。”
萧瑾缓缓瞪大双眼,脑子里一根弦顿时断了。她气得浑身颤抖。“妖族再可恨,你也已经将我神魂血骨都摧残殆尽了,还不够吗?你还要怎么样?”
胸腔极闷,呼吸急促,腹中翻江倒海,一阵反胃。她忍不住弯腰干呕。“我真是恨死你了。”
一手轻轻放在她发顶,她抖了一下,避开,抬头。
严纪半蹲下来,柔声道:“别这么难过。至少,你能活着了。”
“这样也算活着?我是还应该感谢你?”
严纪沉默了一下,却还是道:“都会过去的。”
“无耻,你无耻得让人恶心!”萧瑾眼中逼出一滴泪水,低低道:“流云贯月。”
这是玄清门流云剑法第八式。很显然,这首先需要有一把剑。
严纪脸色一变。萧瑾沉静地看着他,心中亦惶惶。
她进城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有余。
试炼之地那边,玄清门已经找到了那些弟子。也就是那边的结界可以撤去,她可以回到剑中了。
那剑与她相隔百里便会自发引她归位。若沈云轩留在原地,此处也已经有九十余里。她只需催动留在沈云轩手里的法印,令他疾速往外奔去,便还有逃离的可能。
眼前万千光景飞速划过。
神魂有一瞬流散之感,前方上空传来一声绵长的哀叹。
浑厚的声音响起:“你的灵魂怎如此痛苦,硌得老夫牙疼。”
萧瑾昏昏沉沉的,也不管来人是谁,痴痴道:“疼吗?我也好疼。好疼。”
“救救我吧。救救我。”泪水大雨滂沱般不断地滑过脸庞。
那声音道:“心狠手辣的小丫头。人家不也曾苦苦哀求你救命,你可理会?要不是老夫,你就当真见死不救、一走了之了。”
萧瑾低低惨笑起来。
黑暗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光渗入世界,眼前有光彩模糊着、晃动着,渐渐清晰。
绿叶与光影掩映间,一张放大的脸。唇红齿白,眉目温雅。
萧瑾低低道:“又是你……”
头有些沉。她挣扎着起身,却觉得浑身酸痛无力。沈云轩搭了把手。萧瑾觉得头上怪怪的。伸手一摸,扯下条白布,布上涂有草药。
“这是什么?”
“还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