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上可有后门
漠北马的速度在战马中都是数一数二,山林峭壁也不怵,姜岁宁只听到耳边的风声,还有树枝划过披风的‘吱呀’声。
心里有些感激裴祈安的披风让她少受了好些罪。
这人倒是不想他的外表看起来那般冷漠。
姜岁宁想到了那些坊间传言,说他嗜血残忍,有着犯罪的血统,跟他那畏罪自杀的娘一样,天生的坏种。
姜岁宁为着嫁给裴景钰倒也是有细细打听过裴家的。
这裴侯爷原本只是穷地方出来的举子,到盛京参考,救下了惊马的蒋太师之女。
英雄救美,最后才子佳人,和和美美,本来应该是一段佳话。
不曾想,在裴祈安五岁那年,裴侯爷的乡间原配找上门,说裴祈安的母亲雇凶杀人,差点害死乡下的母子三人。
幸好原配母子命大,被人所救,这些年养伤筹钱,终于有了来盛京告状的盘缠。
这告的还是御状,满朝震惊,据说裴侯爷当初在大殿上直接跪求,说愿意以命抵命。
蒋太师一生清明口碑甚好,这事一出,坊间变了口风,说是蒋太师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这才纵的其女胆大包天雇凶杀人。
最后这事,是以裴祈安的母亲自尽结束的。
皇帝为平息民怨,给裴祈安的父亲赐了爵位,还给原配加封了诰命夫人。
姜岁宁知道的版本就是这样,具体内情怕是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裴祈安就是这样,成为了盛京的尴尬存在,一边是侯爵之子,一边又是罪妇之后。
六年前,裴祈安忽然就从盛京消失了。
边关捷报传来,才知道,人到漠北参军了。
上月刚班师回朝,姜岁宁还去凑热闹,在永宁楼包了一间雅间看这盛况。
思索间,身下的马儿忽然停了,姜岁宁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遮的严实的披风,空气都是裴祈安的味道,松柏的凛冽中带着丝檀香,霸道地往人鼻子里钻。
姜岁宁被熏得有些热。
烫的想远离些这热源,刚一动,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低沉嘶哑的男声。
“别动。”
惊得姜岁宁僵直了身子,直到被放下都保持着一动不动。
“姑娘放心,用我这药,一日三次,保管一个月,你这腿一点疤都找不着。”
姜岁宁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妇人,感激地一笑:“谢谢。”说着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妇人,求救地看了眼一旁的裴祈安。
“华娘子是神医后人。”裴祈安淡声道。
姜岁宁也确实没想到,这荒野之地还能有神医后人,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要不要起身感谢以示尊重。
华娘子看出了姜岁宁的纠结,笑着说:“什么神医后人,我不过是沾了这个姓的光,姑娘好生休养,我去后院看看药煎好了没。”
说着就收拾了药箱要往外走,临出门还回头看了眼裴祈安,笑的一脸暧昧。
裴祈安没什么反应,姜岁宁先不好意思了。
“今日谢过裴将军,还有一事也需麻烦将军。”
“我家仆妇都还在那山脚下,麻烦将军遣人去告知一声。”
裴祈安听后,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再进来时,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黑漆漆的,看起来就很苦。
姜岁宁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还真就很怕吃苦。
从小到大,能扛过去的病痛,她都拒绝吃药。
“不苦。”裴祈安说着像是担心姜岁宁不相信,还加了一句,“华娘子的药都不苦。”
姜岁宁其实并不信,哪有不苦的药,但是裴祈安这般说了,总不好不给面子。
她接过药,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端起碗就一饮而尽。
这其实,颇有些跟人斗酒的感觉,裴祈安的唇角没忍住微微翘起。
等一碗汤药喝完,姜岁宁才发现裴祈安还真没骗她,这药真是不苦的。
姜岁宁诧异地看着裴祈安,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眸里的光彩跟日光下的琉璃一般。
裴祈安轻咳一声,递过一杯水。
姜岁宁怔了半秒才接过,呆呆地说了声谢谢。
药虽然不苦,喝完后毕竟口齿里不是太舒服。
姜岁宁喝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后。
室内倏忽间安静了下来。
姜岁宁瞧瞧拿眼觑一旁的裴祈安,这人竟然拿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恍惚间,姜岁宁有种错觉,他们像是多年好友在叙旧。
姜岁宁视线环绕这屋里看了圈,屋里陈设非常的简单,似乎是裴祈安的书房,除了他们现在坐着的坐炕,对面还有一张很大的书桌,右侧有面博古架,上头都是些书。
“将军爱看山水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