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时间之外
半个月之后,郝有钱如约交上了三个月的房租,连着欠苍穹的电费一起。剩下的几百块钱她好好地收了起来,打算攒钱买把新吉他。
即使给合唱团指导了半个月,郝有钱也还是不习惯被叫做老师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她努力逃离的那个漩涡之中。
难得社区组织了秋游的活动,罗团长本来想带上郝有钱一起,郝有钱赶忙摆摆手拒绝了。郝有钱需要好好地一个人静一静,她抱着尤克里里就出门了,走着走着又到了淋雨的公园。原来真的很近,走路也不过十分钟。郝有钱坐在了和上次一样的位置。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上午十点,公园里几乎没有人。
郝有钱拨动了尤克里里就开始唱,从八十年代到街上正在放的bgm,郝有钱记得住词就唱,记不住就瞎哼哼,哼出了不属于这首歌的调子,她就据为己有。
你好,请问现在几点了?一个匆匆忙忙的上班族打断了郝有钱的自嗨,他头发很乱,领带也歪了,一看就是睡过了头。我睡过了,急着出门还没带手机,现在也不知道迟到了多久。上班族急地开始语无伦次。
郝有钱愣了几秒,被他的语速惊呆了,她摇摇头,她既没有表,也没有手机,每天和罗团长他们排练全靠苍穹借给她的闹钟,现在出了门,她也不知道几点了。
上班族看郝有钱根本不在频道上,扭头就狂奔了起来。郝有钱觉得这人真好笑,既然知道迟到了,迟到了多久还有什么意义。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时间又有什么意义。郝有钱其实根本记不清自己浑浑噩噩了多久,既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日期。没记错的话,公园的另一个出口有个书报亭。郝有钱摸摸兜里的零钱,往书报亭走去。
老板,有日历吗?正在看剧的老板叨咕了一句,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买什么日历。老板转身去找日历,郝有钱看着当日的报纸,当月的杂志,又看看站在书报亭前的自己。
时间之于郝有钱,没有任何意义。
老板,日历不要了。郝有钱转身就走了。好不容易找到日历的老板一起身,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