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活,新的贫穷
郝有钱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上学了,没有工作,与家里决裂,就在一周前,最后一个愿意和她一起追逐梦想的同伴跟她大吵了一架愤然离去。郝有钱知道,她对自己积怨已久了,这次的爆发不过是过去三年种种的积累。
郝有钱难过吗?当然难过,但她没有哭。倒也不是不想哭,只是有些时候,眼泪不听使唤掉不下来。她索性拿着所有的积蓄去旅游了。
现在,郝有钱最后的积蓄也离她而去了。
原来,走投无路和一无所有只有一线之隔。而郝有钱已经跨过了这道线。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该去哪,之前的出租屋已经到期了,她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
只能先住在地下通道了。郝有钱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都塞进了纸箱和大背包中,思考了片刻之后,郝有钱觉得卷走房东的被子和席子。就当做是房东太太总是多收她水电费的一点点报复吧,郝有钱这样安抚着自己的罪恶感,房东太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不顾对面要饭的鄙视的眼神,郝有钱自顾自地把自己的铺盖行李藏进保洁阿姨的工具间,还拿了个扫把放在最不通风的地方,就当做是占位了。郝有钱熟练得就像是常住在这里一样,她挑衅地看向对面要饭的,做了个 Rocker 的手势。摇滚不死,郝有钱在心里这么想着。
小混混,女流氓,不好惹。要饭的迅速在心里给郝有钱贴上了这样的标签。要饭的也不搭理她,白了她一眼扭头接着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冲行人磕头讨好。
有点饿了,郝有钱摸了摸身上最后的零钱,四十六块三角钱,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明天。
那就先过了今天再说吧,郝有钱走进便利店,买了两个肉包子。便利店开在十字路口旁,过往行人和车辆都多,下班时间也堵。郝有钱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突然有了个没脸没皮的主意,卖唱吧。
郝有钱也不完全是一无所有,她还有一把跟了她五年的吉他。这是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兼职买的,对当时的她来说已经很贵了。没错,郝有钱有一个梦想,就是未来成为一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现在,这位未来的老艺术家,正在为了明天的饭钱,在十字路口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