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块茶点
06
送完时晚后,徐则周折返回了酒店。
开门时傅屿正坐在地毯上一个人玩着飞行棋,徐则周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一旁的高脚桌上,又从一堆零食中抽出了两瓶鸡尾酒。
骰子投掷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傅屿盘着腿,一手捏着棋子往前跳。
徐则周也学着他在地毯上找了个地盘腿坐下,“喏”,递给他一瓶酒。
傅屿掀了掀眼皮,没好气的说“我衣服呢?”
徐则周指了指门口挂着的那件。知道自己心急没有考虑他的感受,语气诚恳“我向你道歉,这次是我太冲动了”,又想起他微信里的一通说辞,话语里带着调侃的笑意,“你有人关心啊,你不是还有个小隔壁么?”
傅屿和崔淮初的事,已经算得上陈年往事了。
傅屿轻哼了一声,没再接话。
徐则周把酒放在他跟前,提醒道,“所以,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徐则周原本是不打算回姑苏的,但是傅屿一听说小隔壁崔淮初要回老宅住,连夜赶回了国,可自己又不好出面,就厚着脸皮让徐则周交给她一点东西,先看看反应再行动。
毕竟,当年确实是自己的错。
“就那么办呗”,傅屿又扔了几个骰子“你快陪我玩几局,一个人真没劲”。
徐则周象征性的扔了几次,最后傅屿实在是没辙了,叹口气说“我说大哥,你认真点,看清楚再走行不,你多走我不说啥,你少走是看不起我吗?”
徐则周扔下手里的棋子,喝了口酒道“总该想好下一步吧,我看人家也挺优秀的”
意思是,没有你,也不是不可以。
听他这么说,傅屿这才收了飞行棋,又掏出几袋零食“嘎嘣嘎嘣”地嚼着,还不忘敞开口递给徐则周,
“怎么,激将法?我不着急,你着啥急。”
随后又一口气喝光了瓶里剩下的鸡尾酒。
酒瓶放到瓷砖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屋里静了片刻,傅屿沉声“我啊,本来想等你给了小淮初那东西,再见机行事”,刚拿起新的酒瓶又反问,“话说,你那晚怎么没送成?”
问及此,徐则周也只好一五一十的复述。
“奥,怕不是刚才那个女生就是小隔壁的租客吧”
看徐则周定了几秒,傅屿眼神轻佻,连着啧啧几声,“处变不惊的徐老板居然也有犹豫的时候”,他双手抱头向后仰了仰,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继续说道,“不过也是,这次的做法太不像你了,你之前,可没有这么有人情味。”
徐则周侧身饮了一口酒,有些无奈,
“确实不像我自己了”
以前的他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是那种对所有人都温柔,却温柔的疏离。
不过再次遇见时晚,徐则周居然很快自乱阵脚,让一贯吊儿郎当的傅屿一语中的的拆穿。
嗯,确实太不像他了。
他承认。
*
晚上七点,时晚如约来到了花溆,带着崔淮初。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最近的氛围,花溆门口也挂上了一串红灯笼,底下坠着风铃,尽管时晚已经放缓了动作,一开门还是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声响,不禁吸引在前台忙活的徐则周抬起头。
见来人是时晚,他伸手摘下腰间的围裙,抽出纸巾细细擦了擦手指,“来了?”
“嗯,在忙?”
徐则周欠身将废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又将腰间的围裙细心的叠好放在一旁。
他笑了笑,迈下前台的小阶,声音清冽,“没有,在找制作新品的灵感。”
走到两人面前,礼貌性的和崔淮初示意。
“小妹妹,有个人想见你,还得麻烦你去那边”
徐则周指了指,是花溆的后院,那里连着花灯街的入口。
崔淮初在两人之间扫了几眼,带着狐疑被陈方平拉走。
一时间花溆只剩他两。
“今天没有其他顾客?”时晚环顾了四周,没见一个人影。
见时晚心生疑虑,徐则周不自在的圈拳轻咳两声,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
花溆后院扯了些花灯,风荡起来,有些影影绰绰。
崔淮初跟着陈方平,不一会就拐进了花灯街。
很奇怪,眼下不是春节,就算是临近新年,也不至于现在就挂满彩灯笼。
一时间,崔淮初看花了眼,就连陈方平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在意。
指间拂过形形色色的纸灯笼,下方坠着风铃,这是她和某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就在刚刚进花溆时,门口的红灯笼也和这些如出一辙。
去年的中秋节,华灯初上,夜未央。火树银花下的苏市很热闹。可那时她就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