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
不得,生出了恻隐之心,用一千灵石把他买下,取名字叫阿寻。
阿寻一直都没有换过羽毛,更没长出尾屏,除了簇形的羽冠和绿孔雀有几分相似,就一直是这灰扑扑的模样。
师父说,要等到阿寻化形之后,他这身凡羽才有可能褪去。好在阿寻很聪明,学什么都快。飞起来时,还能追上楚湘白的剑。
楚湘白了解谢意,睚眦必报的人得了势,她不一定能成功抵达澜沧剑宗。而平平无奇的阿寻,正适合去送信。
她决意亲自去引开谢意的注意,将信物交给阿寻:“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澜沧剑宗的人,我们在那边见面。”
阿寻从来没有离开过楚湘白,有些舍不得似的叼叼她的衣角。她摸摸孔雀的头,轻声道:“别撒娇了,澜沧剑宗在滇南,说起来也算你的家乡,去吧。”
阿寻抬起长颈轻蹭楚湘白的手心,藏好她给的信物,展翅飞下落雁峰。
楚湘白则从与之相反的方向离开太华,她赤红色的剑芒划过天际,灿若云霞。
她希望谢意来追她。
这样就不会牵连太华山。
然而,她想错了。
谢意确实来追她了,只不过带着满身的血迹。他笑得恶劣,双手打开一个能储物的红木盒子,当着楚湘白的面,从里面倾倒出无数把断剑。
他说:“说好三日,你为什么要提前走呢?既如此,我也提前屠灭了太华山。听闻你们太华人死剑断,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看你这个狼狈样子,是要逃去澜沧剑宗了。澜沧剑宗与太华山同源,想来也有这种人死剑断的奇景。不如你我同去大理州,一起欣赏。”
楚湘白没说话,呆呆地看着那些断剑。
破碎的剑锋沾着破碎的魂魄,冲天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那些同门死时痛苦的面孔,逐一显现在她眼前。
她空荡荡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先杀了谢意,再自戕谢罪。
楚湘白左手捏诀,腰间佩剑铿然出鞘。因受到她的剑气感召,满地断剑震动不已,它们在夜风中疾升入空,残缺的剑锋反射月华,一片清光浩然。
“不愧是天生仙骨。”谢意慨叹一句,只身冲入楚湘白的剑阵。不过三招,她便觉出诡异。
无论妖魔,修炼都需要引天地灵气入体,可谢意体内是一种充满污浊的气息。每一次对招,她都能感觉到手中佩剑惧怕被污染的颤鸣。
但楚湘白和她的剑不能后退,她是太华山最后一个人,也是太华山最后一把完整的剑。在风与影之间,她奋力将剑锋刺进谢意的心口。
然而,谢意伸出两指夹牢牢夹住她的剑,他仿佛没有痛觉,轻声道:“如你所见,我变成了怪物,寻常办法杀不死我。你所求的仙道不过如此。你乖些,我就放过其他人。”
楚湘白不回答,握紧了手中的剑。
谢意料到楚湘白会拒绝,微笑道:“我从前养过一只脾气不好的小猫,它不亲人,见了我就要呲牙哈气。后来我剪掉了它的指甲,每次想咬我时我都会将它打得皮开肉绽。慢慢的,它学会了讨好和撒娇。”
“我想人也是一样的,越是真心对待越容易被作践。等我先拔了你这一身仙骨,再剃掉你的灵根,让你知道疼了,你才会听话,跟那只小猫一样。”
“狗屁道理!”楚湘白右手捏诀,正欲再刺这魔头,忽觉全身上下传来诡异疼痛,犹如利器钻心。
楚湘白在这剧痛之中失去知觉,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间石室内。她没了仙骨,境界大跌,全身每一寸经脉都在疼。
但她不能被困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做。
楚湘白扶着石墙缓缓站起身,谢意大概是怕她死了,没有立刻剔除她的灵根。她看了一眼小师妹留给她的红绳,强行运转灵力,唤出佩剑的名字:“丹曦!”
“出鞘!”
一柄三尺余的长剑浮现在楚湘白眼前,她抬手握住剑柄,自上而下斜劈出一道赤红剑芒。困住她的石墙顷刻垮塌,激起满目烟尘。
她在月光与风中御剑腾空。
谢意已然成了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下一步应该是前往澜沧剑宗。她主动搜寻起谢意的行踪,准备拦住他。
她不能再连累到别人。
她自己种下的恶果,她自己来还!
谢意今非昔比,他感应到楚湘白靠近,有些意外的同时,也不忘向她炫耀手里掐着的孔雀:“你看我抓到了什么?这小妖怪跑得倒快,我追了好久才逮到。”
“听闻这是你养大的,本来想给你瞧瞧...别动,小心我掐死他。”
谢意说着,右手拿出一枚小小的传音信物,“我从这个小妖怪身上找到的,你师父交给你的东西吧,你不想听听他老人家说了什么吗?”
楚湘白下意识抗拒:“不要!”
“可我十分好奇。”谢意轻笑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