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河之乱5
燕忱喉头动了动,僵持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她上药,还是……
池晚依旧不自然地向外看,给自己找补:“昼河下雪真早呀,真的冷……”
燕忱误将她的话理解成催促,他按下心中各种想法,用另一只手缓缓解开包裹伤口的白布。
一圈一圈的白布落下,风光更加刺眼。
他抿着唇,食指轻点在池晚伤口上,生怕她疼,仿佛这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但他不知道,池晚最会忍痛啦。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伤没少受过,左右伤口总有好的那天,若不波及性命,痛就痛吧。
她连给自己上药,都没有这般小心翼翼过。
一点痛都感觉不到,仿佛有羽毛在轻轻亲吻她的伤口。现在池晚不止脸烧着,全身都像烧着了一样,嘴上却还在念叨天冷。
整整一瓶伤药,居然都用在了她的伤口上。她看着空空的瓷瓶,疑惑道:“用了这么多,下次上药呢?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保你明天就好。”燕忱笃定道。
“真的吗?”池晚呆呆地问,燕忱怕不是在诓她,以她多年经验,这种伤势不是隔天就好的呀。
“玉骨生肌膏。”
腐骨生肉,一瓶可抵一城。
池晚手抖了一下,拿起瓷瓶,颤抖着问:“我能不能再把药装回去点儿?”
燕忱低低笑了声:“我像没有钱的人?”
燕忱的眼尾带上点儿烛火的温度,惑人。
药涂完,燕忱的手搭在池晚的香肩上,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灼热到难以忽略,池晚被烫得颤了一下。
从他的手上,源源不断地有平静安稳的灵力传来,灵力一遍遍地沿着她的灵渠游走,途径肩上伤口,药效发挥,伤口慢慢地长出新肉。
不愧是能买下一座城的玉骨生肌膏,功效逆天。
池晚鼻子轻嗅两下,仿佛闻到燕忱左边袖子有些血腥味道,也许是白天交战,或方才为她上药沾染的,便没再多想。
燕忱输送大量灵力过去后,帮她将衣服拉上来,揉了揉她的头,很是凶地说道:“我以前说过,你,是本座的人,未经允许不许离开,未经允许也不许受伤,知道了么?”
他从腰间抽下一个乾坤袋,放在桌上:“给你带的。早点休息。”
燕忱走以后,池晚将乾坤袋拿起来,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她几柜子衣服,还有几箱首饰。
大老远还想着为她带这些,真的是……让她说什么好呢。
昼河城外,无边雪原,有一抹随时都会忽略掉的人影。那是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他们正在巡视以往打斗留下的痕迹。
女子身上有居高位者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但面容却十分柔美。这张面目,大多数仙门中人都十分熟悉,她便是蕴天宫宫主,关泠月。
关泠月单薄的衣裳被风吹起,却丝毫不觉得冷。
她盯着地上的痕迹,饶有趣味地说:“这里有无间的味道。”
男子问:“有人在这里使用禁术?”
“死灵箭。”
关泠月带头建设戮仙台,对牵扯魔修和禁术的东西皆十分敏感。
“居然有人胆敢在这里使用禁术,戮仙台……已经很久都未公审过人了呢。”
第一波妖潮过后,仙门的人纷至沓来。先来的是碧凌谷的人,人人着一身碧衣。
宋颐还小声念叨:“若是让之前拦我们路的魔修见到,更找不出他的仇人是谁了。”
后来的是蕴天宫的人,最后到的是剑宗的长老们。
人差不多到齐,即刻便聚在一起商讨此次妖潮之事。
“听闻这次剑宗和蕴天宫的弟子立了不小功劳,仅仅十余人之数,便抵抗住妖潮。”碧凌谷谷主莫凌云夸奖道,他看了看四周,却没见到那些弟子,“他们人怎么不在这里?”
“去找人把这些弟子都叫来罢。”关泠月吩咐旁边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英气刚毅,但对关泠月的话言听计从:“是,宫主。”
不消片刻,门外便进来十多个弟子,弟子们皆穿门服,最后那个没穿门服的弟子稍显特别。
她外面披着白狐大氅,头上两朵铃兰簪花,一张妖艳到带了攻击性的脸,神情却很是温和。
池晚刚进来,就看见了江怀渚。他淡然坐在那里,像衣不染尘的谪仙。池晚心里一阵激动,师父不再闭关了吗?
关泠月的话却将她注意力扯回去:“这位姑娘,是哪个仙门的?”
周靖川道:“乃剑宗中人。”
江怀渚眼神淡淡地从她脸上飘过,虽然她好心扶过他,但想起燕忱把她当做徒儿的替身,心里涌上一阵厌恶。
裴子溪道:“师尊,多亏这位池姑娘和她的朋友,不然光凭我们几人之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