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

色。要让每个人都读上至少一学年的书，学着识大体，讲道理，心向善，不为恶。未来就算不成英才，无论是种田、作工匠，或经商，或从军，都要比没有识字算数的人强上不只一丁点。用不了十年，粟猛和蒙三这些人都要被今天小学的孩子们代替。

夫人：十年，不知道我老成什么样，还在不在，那时是媞儿的好年华。我所有的希望就是她能平安健康。

邓紫光听得夫人说得有些伤感，便叉开话题，说大概惊蛰之后，我要带着蒙再来出山，以后一年只有一两次进山了。这山里边交给夫人，有任何事都可找蒙三和粟汉尧，我让粟英般到府衙，互相照应。

这是要告别吗？甚至是蛮久的分别。夫人想到一年来多得邓紫光的关照，便低声说谢谢小探花。

邓紫光听见夫人称这个旧称，也不由想到一同从廉州，南流江北上的日子。如今夫人藏身于深山，自已依然时常得到夫人的指引，心中感慨道：十年内，定将夫人接出大山用心拂照，不教夫人劳累半分。

正月还没出，有的人家已引水泡田，田中已有红色浮萍和虫孓衍生。邓紫光想着粟英将回来，便去路亭上望过几回。

二月二是社祭日，由粟汉尧主祭，邓紫光去助场面。大家依然向邓紫光行礼，邓紫光都一一回礼，并让大家协助粟汉尧献祭，祝祷。待吹芦苼时，邓紫光也下场跳芦苼。男子跳芦苼有多样跳法，有群舞跳圈，也有两两斗舞。

所谓斗舞是比脚上耐力，因为舞者需要不断蹲起，甚至蹲下单腿蹦跳，极需要脚力。邓紫光为了一试蒙三与粟猛耐力，先后向二人挑舞。三人久斗不下，引得大家欢呼。最后蒙三与粟猛玩绝技，空翻背着地，在地上桥身旋转，边转边吹奏。邓紫光不愿地上打滚，只好认输退出，引得众人欢呼。

一碗茶捧到邓紫光面前，邓紫光见是金米，连忙问你们回来了？

金米说我们就是想赶回来祭社的。还是迟了一天。孃孃在家，让我叫你回去呢。

邓紫光道你也是刚回来，叫艾草来告诉我就行了，让你受累了。

金米：艾草要做饭，我不累。

邓紫光回到家，闻到久别的炊事味道。粟英正用手巾弹打湿发，金米对粟英姑爷回来了。粟英便对邓紫光说声我回来了，你还好吧？邓紫光与贾英打招呼你也辛苦了，并接过手帕，帮粟英抛散头发。艾草把香气四溢的内菜端进来，粟英吩咐金米选端给夫人先。

邓紫光本就不是很讲究的人，如今在山中开始自立成家，他也不那么讲规矩。但粟英却是非常仔细，长幼秩序和礼数十分分明。有好吃的先要给长者尊者享用，吃饭不让自己两个宗姪上桌，让她们端着碗站着吃，早上起来让她们要先给长者问安。

邓紫光问一家人为什么这么严格？粟英说这是对她们好呢，以后她们做了□□人母，当了别人的儿媳妇，自然就知道了今天要她们守规矩，明天才不被人小瞧呢。

次日粟英要去拜访夫人，问给夫人带什么礼物去。邓紫光道夫人什么礼物都不会收，给媞小姐带些礼物吧。

粟英：给她带什么礼物呀？我不懂。

邓紫光：我见其他孩子们手上都有金银手环，这孩子手上光溜溜的。夫人虽然不讲究，可孩子终究会懂得对比的。这孩子聪明，什么都明白。

粟英：你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了。你的那些掌柜来拜见你，你不在，我代你见他们了。那熊桂夫妇送了一对金镯子给我，我没法拒绝，可我又带不了，我给人看病，双手带一对镯子象什么话？借花献佛吧。

邓紫光：小桂成亲了，我没能给他贺喜，还收他东西，不应该，不应该，回头这礼得还呢。

粟英：本来你就该还人的礼性。

粟英给夫人行深礼，夫人微笑而受，不忘感谢粟英之前给她的药。赵媞来见粟英，给粟英行礼，粟英把她拉起来，说这手还是这么凉呢，妹妹这身体还是有点脾脏虚呢。说话间便从自己腕上褪下镯子给赵媞戴上了。夫人道这么重的礼如何能收？媞儿快取下来。

邓紫光：不碍事的，小姐已十岁了，还没有自己的饰物，我这当哥哥的都不好意思。今后妹妹出嫁，少不得我这当哥哥的要给她准备好嫁妆，就当提前准备了。以免将来才准备怱忙，也未必配得齐。我家的妹子一定要风风光光出嫁，不负赵家之名。

听邓紫光这一说，夫人被勾起了心思，心中有些难过。粟英感到夫人的沉默，连忙说：人称我为大医，让我问诊询症，我一伸手，露出两个金镯子，把人看傻了，不好，甚至让人掂记上了，就更不好了。让媞儿小姐帮我带着行了，她带就是我带。

檀公公适时的插话问：招抚大人是准备从走融水南下怀远？

邓紫光：是的，我将到怀远，柳城，最后从苍梧回静江。

檀公公：那我就与你结个伴，到苍梧后我逆水西江，回家看看。

邓紫光：可以，只是我可能会走得慢。

从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