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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睛虽空洞洞的,却好似将人用眼神剖开了又吃得透透的。
白清安也看着他。
悉奴突然兴奋得微微颤抖,拉扯着脚踝处的锁链哐当作响,眼睛睁大,手颤抖着握成拳心又松开。
他在边缘线上来回跺着脚,脚踝处被锁链弄得狰狞一片。
那滕蔓像闻见了少年脚踝处的鲜血气味,竟化身成细细一条,缓缓缩瑟在他脚边。
悉奴却神色一冷,余光睨着那大逆不道的滕蔓。
脚下迅速踩了下去。
楚江梨亲眼见着那滕蔓在他脚下爆浆了,那粘液粘着少年惨白的脚踝。
楚江梨觉得真是很难直视:……
一种反胃、又让人作呕的感觉在她喉咙口不上不下。
憋着难受。
悉奴又将目光收了回去,他隐隐有些兴奋地问白清安:“你……你,我们是不是见过?”
白清安神色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不太跟他愿意说话:“从未见过。”
悉奴这么兴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觉得眼熟且又还活着的人,三界中数不出第二个。
楚江梨一头雾水,但是白清安之前来过忘川,又说过什么新生的,也确实极有可能是见过悉奴。
可是白清安否定了,并且悉奴也认为只是“好像”见过。
由此,楚江梨大概能够推断出。
情况一,悉奴颜控,不然怎么不说跟她好像认识呢?
情况二,悉奴将白清安的姑姑赵小倩关起来了,而白清安眉眼间可能跟赵小倩有几分相似,就让悉奴误以为“见过”。
悉奴也不知有没有将白清安的话听进去,又踢踏着脚下的锁链,再次兴奋地问。
“你们想去我家里玩吗?”
楚江梨问白清安:“你姑姑在她“家”里吗?”
白清安朝她点了点头,表示在。
楚江梨问:“你方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话?”
楚江梨说:“要去救你姑姑。”
楚江梨为戮神,知晓万物皆有因果。
且作为戮神,她可弑杀,却独没有救人的必要。
但事到如今,还是同白清安讨论一下。
究竟是踏着悉奴的尸骨过忘川,还是去将她姑姑救出来。
白清安难得没有直接回答她,犹豫了片刻:“你想如何都好。”
言下之意,救也好,不救也好,随你的便。
楚江梨看她那冷冷的神色,这未来至灵至性的花神,怎么偏偏生了这么一副不知人情冷暖的模样?
虽说不熟,也确有血缘纽带,白清安就这么将她姑姑性命的抉择权,交到了她手中。
楚江梨笑得眉眼弯弯。
她又问:“小白,你是不是和你姑姑长得很像?”
白清安微顿住了,却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楚江梨没有等白清安回答,换了冷冷的神色,跟悉奴直言:“不想去,可不可以直接放我们过忘川河。”
这句话当然不是在讨商量,是在告知他。
毕竟楚江梨手中的霜月剑已经幻化出了实体,正紧紧握在手中。
悉奴听到这句话低笑出了声,这声音尖哑,咯咯咯响。
闻声而来的还有那臂弯粗的滕蔓,蹭到了少年身边。
悉奴未搭理楚江梨的话,倒是先弯起眉眼抚摸滕蔓油光水滑的表面,他轻声问:“吃饱了吗?”
那滕蔓跟着少年纤细冰冷的指尖的动作,摇晃着,活像在蹭着主人掌心的狗狗。
悉奴虽然在问滕蔓,眼神却落在了楚江梨身上。
楚江梨:……
知道了,这趟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悉奴又说:“若是能从我家活着出来,我可以放你们去鬼域。”
他目光兴奋,像在看死物,或是他的新玩具。
这两者也并不冲突,毕竟玩具也可以是死物,但是不能动的东西玩起来也确实更无趣。
悉奴将神色收了收,尖声打趣道:“何处都有自己的规则,忘川也同样有。”
话语间,滕蔓又迅速从鬼群中裹着一个汗流浃背、瑟瑟发抖的人吞进了肚子里。
藤蔓吃得涟水长流,那“嘎吱嘎吱”咬碎骨头的声音又断断续续响了起来。
楚江梨刚刚也注意到了,鬼群那边的鬼对他们这边的场景置若罔闻,而偏偏其中就有一人,神色惊恐地一直用余光往这边看。
少年拉长了声音,起身睨着那满地狼藉:“你看呀——这就是不遵守规则的代价。”
他的声音中含着天真,像是在看很平常的事。
忘川河周围死了伤了又有多少人,他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不过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