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它踹着动作就越加激烈,像是脚下小路上的石子会烫到马蹄,无处着地的四肢纵跃,杂乱又慌忙落下,小路的尘土都叫这匹高大棕绿色马匹踢踏的纷纷扬扬,一脚下去土块也给它跺成了土渣迸溅。
马匹上,要不是萧逐恨手臂箍着,如同在铁勺下颠簸飞起的大米饭粒,陆冬至早就被甩下去了。
而有些吓傻了,但也知道帮不上任何忙的她,除了一开始马匹猛然抽疯时下意识的惊呼出声,手指都泛白的攥紧着手里东西,呼吸也跟着屏住,只能不叫大魔头再为她分神。
其实从马匹抽起疯来到现在也不过几秒,熟知着控马技巧的萧逐恨,一开始还能勉强稳住马匹,但这马受的惊吓不小,使劲往前猛记一冲的抬步,就好似弯弓起射的箭,崴了马蹄将背上的萧逐恨跟陆冬至一起向旁侧甩去,紧跟着即便撇腿也马不停蹄向前跑去。
此处是一斜坡小路,不管从哪一侧跌落下去都是横枝树丛。
被马背甩出去时,陆冬至瞪大了眼,耳侧甚至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身体向下冲击尚且悬空的那一刻,分明这一切都是极快的,但她眼前所见所有。
挂在手腕上叫树枝刮坏油纸飘零开来的小包子。
以及同大魔头缠绕一起被甩到扬起波澜线条,又倏地落下的衣摆。
在她们重重摔在地上前,都好似开了慢动作一样,呈现在她面前。
紧跟着又恢复如常,像是满溢而出的水,陆冬至视线所及上下左右都晕眩起来,在萧逐恨用手紧紧护住她的脑袋,将她拥进胸前时,她眼前是稍纵即逝落在泥地沾了些沙砾的包子,跟碰撞在地上洒出豆浆滚至一边的竹筒,还有她转过头时,看到树枝刮过,大魔头脸颊涌出的一丝殷红。
在这之前,她伸出一只手要去挡,叫萧逐恨连同她的脑袋一起扣住。
可这一路下来,萧逐恨甚至只字都未提及,告诉陆冬至说叫她别怕。
斜坡很陡,一处处的闷痛自身上传来,陆冬至感觉他们滚了有一会,压过了不知多少硌人的小石子,才听得一声轻哼,是护着她的大魔头撞在了树干上,他们这才得以停下。
“你都哪受伤了……”
“有哪里不舒服。”
睁开都不知该先看身下大魔头究竟哪里受伤的杏眸,陆冬至跟萧逐恨一同问道。
陆冬至赶忙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我刚才听到你闷哼了,是不是撞到了背脊,我能起来么?”
陆冬至说起话来咬字都有些急。
她知道面对受伤的人是不能轻易触碰的,而大魔头比自己更懂这些。
“无事,只是碰到了背脊。”为陆冬至捡下夹在她领口处杂枝,萧逐恨手腕撑着,带起她坐靠在树干上,说道:“你起来活动下手脚,看看有没有哪里不适。”
在下落的过程中,其实只要用软剑去卷树干,就能早些止损,但软剑藏匿在陆冬至腰肢,去取的话刮至露骨都是轻的,所以即使伤痕累累,萧逐恨也都未曾动过这个念头。
怎么会无事……要是以前的陆冬至许是会反驳,叫萧逐恨不要骗她,但此时的她只是轻手轻脚起身,用轻快的声线说了句:“我也只是些小伤,你不要在乱动了,我们休息会在想怎么办。”
只是摔下了马,看,她跟大魔头都还好,还好……不要紧,不要表现出低落,也不要想要是她不在马上,大魔头一个人许是都不会摔滚下来,那样的假设毫无用处,她要跟着一起想办法,而不是瞎想些有的没的。
他们骑马已经行至出据枫竹镇颇远。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摔下了小路,萧逐恨审视了圈下来,同陆冬至道决定此行不去稻荷坊了,还是先回更近上些的枫竹镇,也不费劲往上走的去主道,在树林里还能寻处水流解决口渴跟晚饭的问题。
萧逐恨说这些时,陆冬至正小心扒开他的衣领,向里望的她看到了背上的一大片淤青。
还好他们此行带了些基础的药,这也是为什么陆冬至跌下马时再害怕都捏紧了手里包袱。
不去想自己身上这一处,那一处的小伤小痛,又不能脱下衣裙每一处都去照顾,陆冬至也只是为萧逐恨伤的最为厉害的背脊上了药,当然还有他的脸。
在陆冬至给他的脸上药时,萧逐恨还难得不会看她脸色行事的打趣问了一句:“要是这脸破相了,冬至会不会嫌弃我无法给你下饭了。”
叫陆冬至用他刚扣住自己去挡他脸颊的手。
假动作顺势要打一下的狠狠道:“休想,要我看你就是想偷懒,不管你的脸怎样,只要是你,我就都能美滋滋的多吃一碗饭!”
往回走时,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中,萧逐恨握着陆冬至的手,很紧,紧到不会不舒服,但叫陆冬至觉得他们不是从马上跌落至此,倒像是在闲情雅致的漫步,但实际上他们雅致的衣衫都叫树枝给刮的不怎么雅致了。
傍晚,小河边,围在篝火堆旁听着木柴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