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团聚
金银、协助抓人的匹夫,赏银全部没收,每人打五十大板。”
陈静容表示赞同,丝毫不为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而惋惜。无数女子的命运被他们篡改,多少家庭因为他们支离破碎,这样的人,就是判处死刑也不足为惜。
两人同仇敌忾地骂了一通,话题转向别处。
“那你娘呢,她还好吗?”
何素素看起来心情不错,陈静容猜到她娘的事多半已经解决。
果然,她轻松一笑:“还要多谢你表哥呢,他找你的时候把西安城翻了个遍,人家的民居都闯了不少。那次强闯城东牙婆的院子,他没在扎堆的人群里找到你便走了。可是见到我以后,说我和他那天在院子里看到的女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仔细一问,可不就是我娘吗?幸好牙婆怀着奇货可居的心思多留了我娘一段时间,这才好好地把我娘救出来。”
“真是老天保佑。”
陈静容松了一口气。
何素素没有告诉陈静容,她娘虽然被救了出来,却不愿意再回何府。她宁愿一个人住在乡下,让何素素偶尔去看望就好。何知府起初怎么都不肯答应,可玉姬以死相逼,他又心有惭愧,最终不得不妥协。
何素素尊重她娘的决定。她知道娘已经彻底对父亲死心,多呆在何府一日,就多一分难熬的折磨。原本她也想跟着娘去乡下,可是为了她的前程,娘死活都不同意,说什么她以后还要靠父亲的关系嫁一个好人家。她拗不过娘,决心效仿勾践卧薪尝胆,从此只将何府当作客居之所,只把父亲作为一件可用的工具,二人之间再无父女情谊。
这些家丑到底不好说给虚弱的陈静容听,因此她只是一笔带过。
“对了,念娣姐她们呢?”
何素素浅笑:“她们都各自回家啦,念娣姐的爹领走她时笑呵呵的,应该也很欢喜女儿失而复得吧。”
“那就好。”
何素素跟着点头,一下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书信递给陈静容。
“漪兰走时你还昏迷着,这是她留给你的。”
展开信纸,字字分明。
静容谨启:
见信大安。
共度数日,尔思必机敏,行必正直,余甚敬爱。今不得已,各奔东西,然吾等情谊不可忘也。此去经年,弗能聚首。转寄文墨,音耗不绝。愿来日相逢,犹为至亲。
漪兰顿首。
另一张纸上,写着卫漪兰居所的地址,以便二人时常通信。
陈静容心中暖流淌过。
手中捏的这张纸虽轻如鸿毛,但蕴含的情谊却重若泰山。她小心将纸张叠好,万般珍重地放进自己的行李中。
刚才那梳丫髻的女孩进来禀告:“姑娘,张先生来看望陈姑娘。”
何素素起身整理仪容,与之告别:“静容,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陈静容微笑点头,目送她出去。
没过一会儿,张岩和穆隆额一同进屋,丫鬟给两人端来圆凳,一前一后坐在床边。
“舅舅和表哥来啦。”
“嗯,听说你醒了,我们来看看你。”
坐定以后,张岩轻轻拿起陈静容受伤的腕骨观察,皱眉道:“怎么还是有点肿?”
扭头对穆隆额说:“实在不行,你把你妹妹送回京城,不要耽误了治伤。
陈静容听了差点挺尸坐起来,激动地抗议:“那怎么行,我都快好了,不信您看!”
作势来回扭动着手腕,虽不像张岩说的那么严重,但还留有几分痛意,立马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张岩赶紧制止,连声哄她:“好好好,不送你回京城。你这孩子,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舅舅就是那么一说,你急什么。”
穆隆额嬉笑着接嘴:“天大地大,不如玩大。您剥夺了小妞妞在外面撒丫子玩儿的权利,她可不就是要跟您急嘛。”
陈静容手是断了,但腿还好好的呢。
听到穆隆额寒碜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的腿要扬起来踢他。穆隆额一躲,没有踢到。穆隆额再凑近,又是一脚,却次次都被他躲过去了。
她急了,耍赖皮般和张岩告状:“舅舅,你看他!”
张岩大笑,帮着把穆隆额逮过来,让她随意出气。
陈静容这次遭了大罪,找到她时虚弱得跟只小病猫似的,只差一口气就过去了,看着叫人心疼。张岩和穆隆额本来就为弄丢她而自责,就怕找不到机会补偿她,此时自然万般任由她说了算。
穆隆额也看不得她病怏怏的,这样做也是为了逗她好玩儿。
“好痛啊,小妞妞你好狠的心,竟然这么踢你表哥!”
其实陈静容有分寸,并没有用力,看着穆隆额假意惊呼的样子觉得很逗,边踢边捧腹大笑起来。
穆隆额又装作要挠她痒痒,吓得她赶紧躲进被子里瓮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