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娘。”顾大姐瓮声瓮气的喊着母亲：“我不想回去，他现在不光打我，还大两个孩子，孩子还小啊。”

老太太心疼也没办法：“那能怎么办，孩子也是人家的，你自己的跑过来也就算了。”

“算了，你就在家里先呆着吧，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能来接你。”老太太起身收拾房间：“咱们也不是软柿子，最起码得要个说法。”

顾大姐当初结婚时，年景不好吃不上饭，陈明家里有粮人长得方正，看着就是种地的好手，赶上人上门提亲，老两口就把闺女放心的骄傲出去。

陈明喝了酒喜欢打人，是从五年前顾大姐生了儿子开始的。自从之后老太太骂过打过陈明，但也一直没办法，日子总是这么耗下去的。

等到下午关了店，一家人都聚齐后，一家人对于顾大姐的归处展开了讨论。

“太不是个东西，好歹生了两个孩子，姐，你就在这待着，我倒要看看他到时候有没有脸请你回家。”

冯为民拉住暴怒的二姐，指出现实问题：“这两个孩子还得上学，总不能耽误吧。”

见顾二姐的眼神瞪过来，冯为民立马解释：“我说的这是事实，总不能等耽误孩子吧。”

事实让大家陷入了沉默。老爷子发话了：“春芳等过几天你就回去吧，家里忙，孩子小，等过年的时候你把孙明叫过来我跟他好好说说。”

在顾大姐的心里还是极为尊敬老爷子的，老爷子发话，顾大姐不敢不听，她眼里憋着泪水：“爹，我跟他真的过不下去了。”

老太太看见老爷子露出嫌弃的眼神，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连推带拽把人赶出房间：“姑娘，你住着，你爹不敢说啥。”

蛋糕房，顾怀远一进来连书包都没扔就坐在餐厅里发呆。

夜色慢慢爬上来，许清欢这才一脚踹开装忧郁的人：“赶紧滚过去写作业去。”

“许清欢，我大姐被打了，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家丑不能外扬，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怀远还是想把事情跟许清欢说，他相信许清欢会有办法的。

那个世界里，顾大姐的儿子有能力之后才也没让顾大姐受过伤害，但他也间接性的造成了孙明的死亡，孙遇安结婚生子日子朝着美好的未来奔跑时，孙遇安意外身亡，家散了，顾大姐的精气神也散了，早早的消亡了。

许清欢想了想提议道：“离婚呗，孩子也要过来在这边升学，总比活在天天被打的恐惧中，什么都没有的好吧。”

顾怀远一脸迷茫：“离婚？离婚是什么？”

“离婚？结婚的对立面，一对夫妻过不下去就离呗，古代的和离你不知道？”

顾怀远像是看见了脏东西，摇头抗拒：“不行，不能离婚？”

放下手中的菜刀，感觉有些意思，许清欢拉开椅子坐在顾怀远的对面坐下，打算促膝长谈：“那一直挨打，直到孙明打不动，或者大姑被打死。”

“离婚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大姑不用挨打，两个孩子也能好好上学。”许清欢挥挥手：“你别跟我说什么家庭温暖，家暴的家庭有什么温暖。”

见人撇嘴，许清欢掰碎了讲：“那我问你，是以前的家里好，还是搬出来这样的家庭好，现在把你送到顾家庄跟大伯母他们生活你愿意吗。”

顾怀远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我要在这。”

瞥见顾怀远的心虚，许清欢继续道：“老爷子连飞鸟都做得出来，让闺女逃离火坑办不到了？”

“看来也没多少爱吗。”

“不是，咱这根本没有离婚这一说。”

“古代有和离，休妻呢，新中国成立这些年，总不会越活越回去吧，就算咱们这里没人做，总要有第一个要离婚的，以后离婚的人越来越多。”

“你的脑子最好往前看，别为了自己的面子就非要困住姐妹的一生。”

原本是来寻求许清欢的安慰没想到反被教育的更加郁闷。

惊世骇俗的言论被这个年代的人挡在门外。

小半个月过去，顾大姐跟着家里在街头摆的小摊子算是步入正轨，孙明也没来接，顾二姐小心的收集老家的消息依旧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等顾二姐一家正式搬到城里的时候，老两口有气又想把闺女送回婆家。

顾大姐心里也有了些想法：“爹娘，我想回去看看。”

没有出嫁女带着孩子长期在娘家的道理，老爷子眼睛一亮，高兴过后又是一阵担心：“我陪你过去看看，这瘪犊子敢不给我面子。”

揣上钱包，拿着干粮，一路大巴转老乡的牛车，推开门，果然没人给老爷子面子。

孙明大大咧咧躺在堂屋里，见房门打开进来一个女人，醉酒的眼睛里传出一丝轻蔑：“呦，还有脸回来了。”

“有种的带着孩子跑啊，就知道你回娘家，怎么着也被赶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