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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心思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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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锦御回神才发觉手心指尖一片凉意,但他还是乖顺的应声道:“母后的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江微澜将地上那人的面纱揭下,露出那张几分相熟的脸。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以往与丞相父亲的同僚前来商讨政事之时,她便见过这人随在户部尚书的身后。

说来她在相府之时还曾助这人逃脱尚书的责骂,如今这人倒是不念旧情的追来这里,不知受了谁的吩咐来争抢她的狼牙坠。

小母后总是出乎他意料的大胆,凌锦御虽不知她为何要撕扯地上那人的衣物,但还是蹲下身上前帮着她将衣料撕扯开来。

当露出那人肩侧的狼头刺青之时,两人皆是微微怔愣。

狼头刺青这等物件还是蛮夷男子身上皆有的,疆北国仍留有刺青的传统。

倘若一户人家生了男儿,待到孩子满月之时是定要为他肩头刺青。

疆北信仰狼王,唯有肩头刺上狼头才能得到狼王的庇佑,以保他平平安安的活着。

凌锦御因着有中原的血脉,又身为北辰的皇储,自然是不用受刺青的苦楚。

而眼前这刺青他再熟悉不过,宫中那帮贵人当初便是拿着这种狼图腾来找他寻乐子。

“裕德。”江微澜出声唤道,殿外紧接着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裕德在殿外候了多时,却因着蒙面人不愿被殿外人听到,便一直不知晓殿内出了什么事。

如今小太监刚一迈进这供奉神像的侧殿 ,还以为是娘娘想要送些什么香火烛台,却不想打开殿门后便是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娘娘!”裕德哭天抢地地往殿内小跑而来,见着自家娘娘安然无事才松下一口气,而娘娘面前那男子的尸身却把他吓得不轻,裕德哆哆嗦嗦地看向她。

江微澜不做解释,将那张染了血污的白帕子随意扔到一旁。

那张白帕子被冷风裹挟着打了个旋儿,顺势跌下了桌案,飘飘扬扬的又覆在了地上那尸身的脸上。

“本宫想着,椒房殿后殿养着一池的牡丹月季,若是想要出好看的花便要多多施肥,今日这肥料施下去,想来待到花期定能开出好看的花。”江微澜抬眸看着面前的裕德,“此事便交由你去做。”

“娘娘,这肥……”裕德偷偷咽了口吐沫,看向身旁的七皇子,便见他仍是寻常那副冷脸,好似这还是一件极为寻常之事,反倒是他大惊小怪了。

那双潋滟的美眸淡然的朝他扫来之时,裕德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这肥是极好的,今年的花儿定然会娇艳极了,奴才这就下去办。”

尸身被几个嘴巴严实的得力宫人合力抬了出去,唯留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偏殿清新的雨汽中。

江微澜倚在檀木小软榻上,只手撑着侧脸打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凌锦御,却听殿外传来一阵凄凉的萧声。

今日分明是国丧第一日,宫里宫外都是忌丝竹器乐声,何人这般大胆明知故犯。

“殿外是何人?”江微澜微凉的指尖拨弄着手中那串佛珠,哒哒的脆响时急时缓。

在鸳禾开口前,一阵干净清冽的少年声在身边响起,抚平了她嗜血后的狂躁:“回禀母后,殿外吹箫之人应是娴妃。”

理应是娴妃的,她吹箫的那段时间是娴妃最伤神的日子,也是他最灰暗的日子。

白日是娴妃责骂他的时候,而到了夜里他躲在昏暗无光的小屋,从窗边探出半个头看着殿外。

他想着那从未谋面的生母,听着殿外娴妃吹着凄凉的箫声,不禁悲从中来。

每每听到这段萧声,便是娴妃又失了父皇的宠爱,也就意味着他要再多过上几天是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凌锦御从心底里厌恶着娴妃,厌恶着这段萧声,更厌恶者父皇连同宫中的一切。

“娴妃,”江微澜清绝的眉目透出一丝冷寂,“此曲虽凄凉,但却是妻子怀念出征战死的夫君,吹弹的是当初的美好之意,满是妻子对于夫君的爱慕与不舍,想来她是宫中为数不多真心爱慕皇帝的。”

那个成日里对他非打即骂的疯女子,却能乖巧地倚在父皇怀中。

当初夜夜在风中吹箫落泪的人,究竟是为帝王的恩宠感伤,还是因着自己只得祈求圣宠而苟活。

可那又怎样,这一切都同他无关。

“爱慕?或许是如此。”凌锦御垂下的长睫挡住了眼眸中隐隐闪烁的水光,长睫扑簌簌的颤动着,只听啪嗒一声便有水珠落下。

江微澜收回了看向殿外那远处的视线,抬起眼眸看着他缓声道:“年纪小了些,还是藏不住心思,总是喜怒行于色可不成。”

听她这幅说教的语气,凌锦御阖着眸子应声道:“多谢母后提点。”

话是这般说,那双暗绿的琉璃却又偷偷睁开,打量着眼前冷淡的小母后。

那双眸子总是带着事不关己的通透与冷静,他却能看出一丝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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