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了深夜的街面,医院深夜的走廊只回响着查房医生的脚步声。
抢救室门口,秦锦笛抱着双膝蜷缩在墙边,衣服上血迹斑斑,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此刻怔愣地望着窗户发呆。
萧启一身白大褂上同样开满朵朵血花,他眼眸低垂,一语不发。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锦笛艰难起身,缓缓迎上去。
萧诚义带着管家匆匆赶来,见双目含泪,满脸血污的秦锦笛,心中的惶恐更甚,他双手按着秦锦笛的肩膀,问:“小喻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中了三刀。”
见秦锦笛满身血污,他拧眉问:“伤着没有?怎么你也全身是血……”
“都是他的……”秦锦笛拖着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环抱住萧诚义,哽咽道,“对不起,叔叔。”
他轻抚着秦锦笛的后背,余光无意看见背对着他倚在墙边的人,瞳孔紧缩。
一道闪电划亮天空,屋外雷声滚滚。
秦锦笛感觉到萧诚义的怔愣,放开他,勉强稳住声线道:“叔叔,那是萧启。他……”
萧诚义等不及秦锦笛的介绍,大步上前绕到萧启的身前,与眼神晦暗的萧启目光相对,他小心地捧起萧启的脸,嘴唇轻颤,所有言语皆堵在喉间,可泪水却先流淌,将多年的思念传达。
“爸,对不起……”萧启主动上前,抱住萧诚义,将比他矮一个头的父亲按在怀里。
窗外小雨依旧,屋内思念漫溢。
……
被萧启强行送回家换洗衣服休息的秦锦笛伫立在门前,刚刚平复好的情绪似乎在看见旧物的那一刻泛滥。
这里处处都是回忆。
花园里,屋后的花朵多半仍然盛放,花香随风钻入她的鼻子,甜丝丝的花蜜香气让她不由得靠近。
拐过墙角,一把扫把静静地倚在树干上。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贼呢!”
“你拿着一把扫把就想打贼?”
她抿唇笑了,笑着笑着,悲伤涌上心头。
她连忙逃开,在手指贴上指纹锁之时,解锁的声音忽而唤起她的回忆。
“我家的大门,只给你一个图谋不轨的女流氓进。”
萧云喻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紧紧握住门把手,轻笑道:“明明就是你蓄谋已久把我骗过来……”
她走向自己的卧室,那个小鱼玩偶还静静地被放在床头,她唇角向下弯,泪水不自觉滚落。
“小云鱼,嘻嘻。”
“就是很像你,这么可爱。”
她咬住下唇,蜷缩在床上,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她好像懂得了萧云喻所说的不敢回家的意思了。
入眼便是回忆,如何让人释怀。
再度醒来,秦锦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情景已经无从回想,只知道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
秦锦笛无意扭头,看见自己的化妆台上放着一个小袋子,她起身,揉着发疼的脑袋,下床,脚步虚浮。
“喻喻……你给我的吗?”她颤抖着双手打开小袋子,里面放着一盒巧克力,还有一张字条。
“前段时间去了A国,顺便给你买了一盒你喜欢的巧克力。”
她笑着,忽觉眼前发黑,小心拆开包装袋,将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
巧克力味浓厚,不是她讨厌的苦味。
可是今日的巧克力却带着奇怪的味道,甜蜜入口,却化作苦涩。
她忙不迭打开手机问问萧启,便先看见他的消息。
“手术顺利,但是生命体征还没有稳定下来,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但情况并不乐观,速来。”
秦锦笛挣扎着爬起来,自我勉励道:“秦锦笛,不能慌乱,不能害怕。你要养精蓄锐,你要照顾好自己。”
她长舒一口气,洗漱换衣,顺手带上一袋的巧克力,朝医院赶去。
重症监护室门口,萧启神色憔悴,但能看出来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见秦锦笛来了,大步迎上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
萧启艰难开口:“才半天,病危通知书就下了两份,医生已经从鬼门关抢回他好几次了!”他转身,指着不远处的重症监护室,“刚刚心脏骤停,多器官因为感染或者是那日的缺血而衰竭……”
她蹙眉,双唇微张,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几乎是扑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凝视着全身插满管子,生命全凭药和葡萄糖吊着的萧云喻,鼻头微酸,几乎就要哽咽出声。
医生正在检查他的各项指标,随后陆续出来,对着门外的两人道:“现在所有全凭借病人的意识,接下来的一周情况都不稳定,你们要做好准备。”
萧启点点头,等医生走后,他靠在墙上,看向眼里泪光闪烁的秦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