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
御书房外,一众宫人战战兢兢地忙着手上的事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丹香,致使伫立门口的两个人影下意识皱了皱眉毛。
“三皇子、傅将军。”皇帝贴身的大太监,洪公公将手中的浮尘从左手换到右手:“陛下现在稍有不适,还请二位稍等片刻,待陛下稍息后再宣二位进去。”
沈飞掣丝毫没有不耐的样子,只是担忧地皱眉:“父皇的身子,如今可还好?”
“全仰仗清风道长,陛下现在身子日渐硬朗了。”洪公公左右看了一眼,一副谨小慎微、低眉顺眼的模样。
沈飞掣瞬间明了,转头就看见一个玄色衣袍、身形高大的人影正快步往这个方向走来。
“太子殿下。”
他所到之处,两侧的宫人立马诚惶诚恐地下跪行礼。
“太子殿下。”傅宏博朝他行礼,却是直接被沈余清忽略过去。
他看着沈飞掣,眼底深处满满的是忌惮:“你怎么也在这里?”
“皇兄说笑了,父皇叫我前来,哪有不遵的道理。”沈飞掣还能与他笑着说话,见这个一向喜怒不显于神色,此时却朝自己怒目而视的皇兄,缓缓露出一个笑:“今早朝堂上,皇兄未来,实在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沈余清脸色顿时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显然是知晓了今早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他眼神及其晦涩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宏博,心下已经是恨极。
一个年轻的太监从内屋出来,在洪公公耳边耳语了几句。这位在皇帝服侍大半生、深得皇帝信任的公公一扬手中的拂尘,打断三人之间争锋相对的局面:“太子殿下、三皇子、傅将军,陛下现在觉得身子好些了,正宣你们进去呢。”
沈余清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进了殿内,沈飞掣、傅宏博随之跟了进去。
书房弥漫着一股香纸熏过的香味,混着丹香,眯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体态龙钟的皇帝坐在上位,手边散落着一些奏折。见三人进来,虚浮的眼神透露出一点亮光。
“承安,你们来了。”
承安是沈余清的字,皇帝这一声,亲疏有别立马高下立见。傅宏博与沈余清暗暗对视了一眼,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父皇,”沈余清上前两步,脸上带着担忧之色:“您身体如今怎么样了?那清风道长的丹药可还有用?”
皇帝很是满意他这副担忧自己的模样:“全仰仗清风道长,如今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可比之前那些庸才可靠多了。”
他现在每日吃两丸,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后宫的宫妃们已经把他夸得有些飘飘然了。
沈余清眼神暗了暗,很快恢复过来,笑道:“儿臣见父皇身子日渐硬朗,心中担忧也能稍稍减轻些许。”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很是受用他这番恭维。目光扫视过殿下站着的两个身影,他这才想起自己此番召沈余清进宫的目的。
“承安,傅将军受人暗害,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给朕查清楚!”他想到朝堂上那些风言风语,眯了眯眼睛,脸上赘肉也跟着抖动:“傅将军青年才俊,是如今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万万不能让人陷害、凭白受了委屈去。”
沈余清自然是点头承诺,自己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又将头转向傅宏博:“爱卿,这件事,你受委屈了。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傅宏博面上不显不虞,显然是知晓了皇帝这番话语中想要和稀泥的态度。
“一切全凭陛下作主。”
皇帝满意地收回目光,却是在沈飞掣的脸上停留了许久,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好了,朕乏了,这件事就这么安排下去吧。”他摆了摆手,像是很累的模样,面容上露出浓浓的倦色:“以后我不想听见任何人再非议这件事。”
沈余清嘴角缓缓勾了起来,三人行礼后,一一退出了御书房。
“某些人,费尽心思,在父皇面前,不过也是如跳梁小丑。”沈余清看清了皇帝的态度,心下稍稍安定,朝着沈飞掣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沈飞掣听着他的冷嘲热讽,眼神暗了暗,袖中手指紧紧拢起。他很快地松开手,舒缓了神色,微笑道:“皇兄什么意思?皇弟我没听懂。”
和沈余清还不能太过撕破脸。
且不说太子一位立长不立幼,就冲如今老皇帝“宠爱”他的程度,自己也轻易动不得他。
沈余清不过是会为皇帝敛财罢了,收刮完皇商富豪、百年世家的银钱后,现在已经开始收刮起民脂民膏了。沈飞掣眼底的嘲讽意味更浓,想到前段时间和番族一战,军队里将士缺衣少食的模样,更是觉得一股郁气凝结在胸口。
“你最好是真的听不懂。”沈余清盯了他半晌,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这个阳谋的主使。
转头,看到一边静默的傅宏博,他笑道:“傅将军好运气,现在得了父皇这般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