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
“东码头沉船一事,寡人听后焦心忧虑。此事牵扯朝廷命官,断不可大意。特交由吾儿太子着手调查,大理寺协助,早日捉拿贼人归案。”
听了圣旨的内容,沈飞掣面上一冷,看向沈余清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这小人!居然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就往皇宫内报去,抢先一步拿到调查权。
若他真是幕后主使,岂不是让他掩耳盗铃,把所有指向自己的证据都消抹得干干净净?
沈飞掣咬牙,看向一脸平静的沈余清,妄想从他脸上察觉出点什么喜悦出来。但是没有,对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他就不信,自己现在进宫去求父皇,父皇还会让沈余清在外嚣张?!
只是他刚进宫,就碰了鼻子灰。宫人告诉他皇上去了云贵妃的寝殿,没有他的命令,外人一概不许接近。
沈飞掣想到那个女人,表情扭曲了下。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云霞宫高高飞起的檐角下站着了。
水滴檐角飞溅,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隐约可听见内里丝竹之声。娇艳的牡丹在庭院内争相盛开,是皇上荣宠贵妃,特地命人从洛阳送过来的。
沈飞掣看着那些牡丹,面上看不出喜怒。
他盯着那紧闭的大门,越过门口一溜烟齐齐跪着的宫女侍从,正欲敲响大门。
里面的丝竹之声断了。
然后门被打开,沈飞掣只来得及瞥见其中一块明黄色的衣角,眼前就被一抹大红色的给挡住。
“皇上刚服了药,如今睡了,有什么事还请皇上睡醒再说吧。”楚茹云换回一身大红色的宫装,越发称得她眉眼精致如画、肤白胜雪。眼角一颗朱砂痣,更是明艳娇艳万分。
“楚茹云,你到底想做什么?”沈飞掣眯了眯眼睛,一把拉住她手腕,压低了声音。
楚茹云斜看他,红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三皇子,皇上现在就在屋内,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本宫谈话?若是他突然惊醒发现什么,那你我二人都没好下场。”
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将他推得离自己远了些,才拾起群裾,一步步地往台阶下走。
华丽的衣摆在台阶上拖曳,看着那群裾,沈飞掣莫名觉得自己口感舌燥起来。
他无视左右的宫人,急匆匆往前两步,挡在她面前。眼眸内充满审视:“楚茹云,你到底想做什么?”
从自己得知沈余清被委任处理沉船一事后,楚茹云一直阻挠自己面见皇上。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端倪,他是万分不信的。
“我最想做的事,你不是知道吗?”楚茹云平淡地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牡丹,伸手,折下一朵:“放心,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沈余清是我的死敌,我是断不会让他好过的。”
沈飞掣蹙了蹙眉。他不明白楚茹云话里的意思,把这件事交给沈余清去做,不正是让对方好过吗?
“绥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怀疑我吗?”楚茹云眼波流转,笑盈盈地望向他。
“当初你答应帮我这个忙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心愿到底是什么了。”她撇下刚折下的牡丹,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难不成,你还要我把心剖出来你看?”
沈飞掣像是被烫了手一样飞快地缩回来。
“你!”
“嘘,皇上在屋内睡着呢。”楚茹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促狭般弯起眉眼。
“......”沈飞掣无言了会,觉得自己耳根烧得飞红。
“今日就先放过你,这件事我以后再来找你为你清楚!”他放下狠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楚茹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收起面上的笑意。
“娘娘,”江嬷嬷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她顺着楚茹云的目光,心有不忍。
楚茹云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心里想什么她最清楚不过了。她要是喜欢一个人,就喜欢捉弄他。
江嬷嬷敛下眼中复杂的神色:“皇上现在身体越来越虚,若是再加大五石散的剂量,怕是一个控制不好,容易......”
“怕什么。”楚茹云打断她,眼中冷色顿显。
若不是这老皇帝极尽奢靡,沈余清又何至于为讨他的欢心,盯上楚家。
“加大用量,要是不够了,就去信大哥,让他命人多送一些进宫。”
江嬷嬷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的楚茹云,心中按叹了口气。若非楚家飞来横祸,楚茹云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只可惜......当初的那个小姐长大了。
“是。”她应声退下。
楚婧涵这几日一直随傅宏博呆在客栈里,听说沈余清接手沉船一案后,还颇为惊讶。
她以为二姐只是说说,没想到对方是真有那个本事的。
“别再愁眉不展了,”傅宏博刚进屋子,就见她秀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