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秧秧！”

一声激动的叫喊把两人唤回眼下，沈渡皱皱眉，望向声音的来处。

秧秧不知所措地站到他身侧。

一名癯瘦高个的年轻人兴奋地快步而来，站在十步之外都被他的眉飞色舞炸到了。

年轻人也快激动哭了，眼角闪着水光，“秧秧，我到处找你。”

秧秧认出来后哎呀一声，“李照？”

他怎么长那么高？

以前又瘦又小，现在得抬起头看他。

秧秧满脸讶异，他也很欣喜，漆眸盯住她，耳朵悄悄变红。

“听说你过了解试。”秧秧想起当年许下的玩笑，“等进了殿试，可别忘了请客。”

李照马上说没问题，眼珠子含着笑，搁在秧秧身上一动不动。

沈渡伸出手，正好挡在他看秧秧的视线上，大手拍向李照的前肩，“走吧，咱们该去送亲了。”

秧秧说要去陪沈珊儿，“大哥哥，李照，我先行一步。”

沈渡勾唇点头，李照想送她，跨出一步便被表哥拉住，“你去后院不合适。”

李照被强行带走。

“表哥，我，秧秧她。。。。。。”李照语无伦次。

沈渡淡眼看过去，“去送亲。”

李照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连忙不好意思地把嘴闭上，跟在他身后。

“大哥！”

沈岩从男方的人群里扒出来，脸红得猴屁股似的，一瞄到他就呲啦窜了过来。

“大哥是何时到的？刚才拦门也没见到大哥。”

“你跟人对诗的时候到的。”沈渡下马时，正好听到他震着喉咙，跟嵇琴比音高。

沈岩挤开李照，粘上大哥，“大哥，你看我诗才如何？”

他个头比李照矮，但心气不输，在家学这些年，一直跟李照斗学业，争美名，也肯下笨功夫，算得上是小有才学。

沈渡瞥他一眼。

沈岩摸摸后脑勺，他以前羡慕大哥读书过目不忘，心算转瞬之间，后来大哥失明，又练成了顶级的高手，在他看来大哥简直不是人，而是神！

李照默在一旁。

沈岩正想怎么博大哥一赞，余光扫到了他二哥正走过来，脸色登时僵硬，兴致也落了。

“准备起檐子，新娘快出门了。”沈崖大声招呼，几步走到兄弟们跟前。

“大哥！”沈崖干巴巴喊道。

他看见沈渡就心虚，被打过几次后再也不敢跳窜，加上两年前沈渡中了武状元，而他连解试都没考过，多少也知道了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譬如天份。

沈渡点点头，带着兄弟们走到外门前的院子里，站在女方这边，等待吉时送亲。

正厅。

沈相坐在二弟左侧，宾客席里，曹老太太居首。

新婚夫妻手牵红缎，来到长辈面前跪拜。

万梦炎翩翩公子，沈珊儿窈窕佳人，一对佳偶天成，随着口令一一向长辈们行礼。

秧秧和沈灵儿、沈茗溪站在一块儿，交头接耳，说说笑笑，也引得不少人侧目。

沈相受完礼，目光落在秧秧身上，严肃地一瞪。

秧秧对祖父没心没肺地一笑，继续和小姐妹莞尔笑闹。

沈相在心里摇头，这些年小孙女不但更粘他，还变得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把他管得比胡管事还明白。

这次侄孙女出门，他原本可来可不来，不料小孙女千叮万嘱，不许他抽不出空，还不许迟到！

沈相支起笑脸，对男方家人和蔼可亲地点头，称职地给侄孙女当后台。

新人出门，唱礼的声音又掀起一波浪潮。

沈珊儿持扇遮面，一边走，一边挡着脸对秧秧她们飞眼色。

她们几个便在后面高声说话，让沈珊儿听见，心里也能有底。

沈相看一眼门口的胡管事。

胡管事低头退下，在人群中寻到秧秧，拦住她们几个：“二姑娘、三姑娘，送亲的队伍要绕城里走一圈，相爷让你们不必跟去。”

主要是怕她们不懂规矩，哪有没出阁的姑娘去送嫁的。

秧秧为难道，“珊儿看不见我们，心里慌了怎么办？”

沈灵儿也被阿娘叮嘱过不准她送嫁，但她一向唯秧秧马首是瞻，遂转头看她的意思。

沈茗溪赶紧答应，“我们不去，请胡管事让祖父放心。”

那就得了，胡管事交待到位，转身回去复命。

几个姑娘贼眉鼠眼一对视，秧秧说了句：“快走！”

三人连路小跑，藏在了送亲的队伍里。

“咱们悄悄跟着，再悄悄回来。”沈灵儿狡捷的猫眼泛着水光，她舍不得长姐，要亲自看着她好好的进门。

反正沈茗溪跟着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