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厕室里面,沈茗嫣脸都变绿,撅着找了一圈,没发现有厕纸,她这时才想起来外面的净手池,上面的竹篮里就搁着巾子和厕纸呢!
秧秧用巾子慢腾腾地擦手,又拧开一盒香膏,哼哼唱唱地抹,眼睛不时留意一旁的厕室。
沈茗嫣眼泪水都急出来,她全身上下摸索,连块丝帕也没找到,脚上的白色锦袜倒是干干净净的,想到这她打了个哆嗦,万一被人发现她的白袜变成了黄袜,这辈子就别想出门见人了。
于是她叩了叩门板,声音轻得,猫爪挠似的,想要开口求秧秧,又张不开嘴。
秧秧立起耳朵等她,却听里面渐渐没了动静,既然沈茗嫣不说话,她也懒得再多管闲事,看来人家已经有了对策。
秧秧转身走出厕室。
她一走,沈茗嫣才着急忙慌站起,脸上红白交织,最后她一咬牙、一狠心,直接把里面裤子穿上,再把裙子系好,两脚发飘走了出来。
她站在净手池旁磨蹭良久,直到心终于不再乱跳,才有力气走出厕室。
此情此景,成为沈茗嫣一生难言的伤痛。
侯府的雅集连续三日,秧秧继续借来沈珊儿家的厨娘,招待前来赴宴的小宾客,通过此举,她又结识了许多新朋友。
第二日大长公主降临,一来就说要看会说吉祥话的鹦鹉,于是秧秧又露了一回脸,鹦鹉出力她赚赏赐,大长公主发话,赏了一车好东西去沈府。
不少贵妇是为着自家女儿,来争大长公主孙媳之位的,她老人家喜欢秧秧,贵妇们也顺着说了几车好话,秧秧成了她们拉关系的话题中心。
“不愧是沈探花的亲闺女,小姑娘灵的呢!”
“要我说,还是白家小幺会生,秧秧出落得仙童似的!”
“沈家家学声名在外,小姑娘在那里读书,读出来肯定不一样的,要不咱们也去问问,那沈家家学还收不收弟子?”
“据说难进,沈家家学只收宗族子弟,不沾亲带故的除非资质过人,否则夫子们都不愿收。”
秧秧听过就忘,她五岁的身子里有着成年人的算计,这些人借她和大长公主搭话而已,她还能真飘起来不成?!
乖乖地装小孩,在大长公主跟前凑趣,观赏那些想要争夫君的适龄贵女们。
大长公主问她哪个好,秧秧光傻笑:“都好看,跟仙女下凡似的。”谁都说好,谁都不得罪。
大长公主也是奇了,这沈家怎么养的小孩?一个小豆丁都做得滴水不漏。
要不是秧秧实在太小,她的孙子年已及冠,她也不用再挑别家的了。
曲氏连续几日参加雅集,憋屈好久的闷气都散得差不多了,沈大只是要生儿子,并非要休妻,以后若真生出儿子来,还得她点头,才能记为嫡出。
沈尚书当年与她父亲交好,又是真心疼爱沈渡,是绝不会让沈大休妻的,只要她自己断了对沈大的情,光是将来妾室生养儿子这点事儿,也足够她拿捏住沈大的。
一念生,百魅消,曲明英想通了,她积极地在贵妇圈子中交际,稳固沈家长媳的地位,三天的宴席吃完,竟然胖了几斤,连笑声都比过去爽朗。
雅集一结束,她就请人来给沈渡量身,料子紧着最好最贵的挑,没道理当爹的管着京师肥差,儿子的衣裳却穿短一截的。
过去她总替沈大周全,石碳场的油水大,沈大又有个尚书爹,不可能不沾手。
过去为了丈夫名声,她样样低调,吃穿用戴都选些不打眼的,一心只做他的贤内助。
现在她终于悟了,沈大娶她、与她相敬如宾,那是要讨他爹欢心,是为了做他爹的好儿子,他这些年可没少赚。
可笑的只有她自己。
曲明英还给儿子订做了一根轻巧坚硬的紫檀盲杖,把手用玉包镶,握在手里温润生凉,哪怕儿子现在可以靠其他感官识路避障,大部分时间也用不上盲杖,但她依旧毫不犹豫地吩咐下去,就算只用一次,她也要给儿子最好的。
沈大跟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除了拿钱的时候,她再也不想多看见这个人。
今冬的雪连下好几场,纷纷扬扬,雪光清冽,看得人连眼睛都是凉的。
曲明英日日烧着上好的银碳,舒舒方方的,过了一个好年。
沈渡每日按照方郎中的方子药浴,武师傅们年节放假,他没给自己放,冬练三九,他要用加倍的努力,锻造一个全新的自己。
秧秧整个假期都在外祖家,但时不时地差人给他传话送东西。
“这是南边的柑橘,给大哥哥尝尝味儿。”
“侯府的滴酥,我一顿能吃三个,特地让人做了一盘给大哥哥送来。”
“大哥哥别忘了去陪祖父下棋。”
她人不在沈府,还不忘伸手管着老祖父和大哥哥。
沈渡便老实寻去书房,找祖父下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