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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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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首曲子用音符表现跌宕起伏,现在我们应该开始演奏进入高潮前的最后一段舒缓。

这年冬天,a市没下几场大雪,有的是刺眼并且能带来些许温度的阳光,是狂风吹着窗子乱响,屋内的壁炉却烧的火热。

在一段最艰难的日子里,闻晓的回忆里只有这年冬天里,她总在汪焱的腿上熟睡醒来时,看见火苗在炉子里烧的正旺。她还未撩起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就已经有人替她整理了头发,然后裹紧了披在她身上的毛毯,那个人说:“已经快要晚饭了,睡得这么久,头不晕吗?”

她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她幻想着某天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能看见那个人的笑颜,能偷偷的告诉他我能看见你了,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惊诧,欣喜,还有无法言说的爱意。

新的一年悄然而至了。

不似往年来客络绎不绝,今年的年关只有汪焱和闻晓一起走过。

汪俊辉在临近新年的时候,飞去了汪焱母亲那里。而家中的一些帮工,留下了过年所需要的食材,便各自回家去了。

汪焱拒绝了汪俊辉一同前去的邀请,汪俊辉了然他的想法,只是再次提醒他,闻晓就要离开了,给她好好的过个年。

于是,两个“小鬼”当家的新年,就这样开始了。

除夕这天,汪焱和闻晓煮了一盘饺子。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汪焱帮闻晓夹了几个在她碗里。闻晓小心翼翼的摸索了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嘴里,结果还没嚼几下就吐了出来。

她被烫的挤出几滴眼泪,汪焱看着她笑了,抽了几张纸给她擦去眼角的泪。

在那一刻,他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他感觉自己嘴角的弧度还未下去,心底里却冲上来一股酸劲。

那酸劲让他的眼眶发酸,他不明所以。

闻晓并不知道对面的汪焱已经红了眼眶,龙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饺子。她的脸被饺子蒸腾的热气蒸的红红的,眼角和眉梢挂着笑,吃过几个,用纸巾擦擦嘴,说道,“汪焱这个饺子好好吃啊~你吃了吗?我怎么没听到你吃呢?”

汪焱忍不住去揉了揉她的头,顺手抹掉了她嘴角未擦掉的一点油污。

他看着暖黄色的光打在她棕色的头发上,他看着那双眼睛好像有了点神色。

“我…在吃啊,很好吃。”

汪焱将声音里快要暴露出来的颤抖随着饺子咽下。

他想,或许我不能接受的是你将要离开了。

就像头顶高悬的剑,我甚至不知道那把剪短绳子的剪刀握在谁的手里。

我想把你留住,我想让你能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我是那么的自私又可悲,在短暂的如同有轨列车行进般的被规划好的人生里,遇见了不一样的你。

我该怎样把时间延长再延长,延长到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你依靠着我,你只有我。

我多想把眼前的这一刻定格,可是该死的,时间已经向前走了。

那天晚上,城市的哪个角落突然放起了绚烂的烟花。

璀璨而耀眼的在漆黑的夜空里绽放,又在下一刻化为乌有。

闻晓和汪焱站在院子里,汪焱低下头在闻晓耳边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闻晓惊讶的睁大眼睛,像是被打开了心底秘密的盒子。

“你看了我的日记?你竟然偷看我的日记?”

“没有哦,某位同学自己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收拾了给她收拾了课本和文具,谁知道里面有一本日记呢。”

闻晓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像朵开的正好的花突然弯了腰。

汪焱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放在了面前的花坛上。

其实这对于闻晓来说,她的眼前并未因为这一点点的升高看到更多,但她好像能听到更大烟花绽放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那是无数颗流星划过天际,带着无数个人的美好愿望。

她心里数着烟花间隔的时间,在烟花再次来临之际,她合十双手许愿:

我希望,汪焱能够一直平安顺遂。

现在的我十七岁了,过去的十七年里,我有过太多次离别,太多次伤痛,太多次不安。我知道一个人的快乐来之不易,可比快乐更难的是平安。

所以,汪焱,我希望你永远平安。

当然,如果快乐是我带给你的就好了。

天空中的烟花五彩斑斓,七彩的光在两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在下一刻,汪焱看见站在花坛上的女孩转过身来,张开双臂扑向自己。

而她的身后,是一朵金色的花。那朵花在它有限的生命中,拼命的闪烁,盖过了星辰,完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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